李通判走在韩榆右手边,递上一张宣纸:“下官问了左邻右舍,有一个名叫张天的时常过来,这是张天的画像。”
许是没想到自己死遁后还能惹上事,这个叫张天的改名换姓,彻底无所顾忌,直接以正面目示人。
“呃应该是真面目。”李通判补充了句。
韩榆没有看画像的内容,只道:“不错,再接再厉。”
然后丢下一群神色莫名的人,扬长而去。
钱通判砸了咂嘴,觉得好不可思议:“知府大人年轻有为,竟然还是
纯阳之身,这比二十二岁的知府还稀罕。”
吴同知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总比你一把年纪还是六品官,后院一堆女人好。”
钱通判噎得不轻,掉头就走。
韩榆推门而入,韩兰芷被韩二绑住双手双脚,在椅子上不得动弹。
听见开门声,她扭头看过来,露出愤恨的表情。
韩榆眉梢轻挑,信步走到桌案后坐下:“没记错的话,我还救了你一命。”
恩将仇报?
这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谁要你假好心!”韩兰芷尖叫,“要不是你让我和韩椿韩柏离开安平县,他们怎么会为了还赌债把我贱卖了?”
“比起被人像关牲口一样关在笼子里,从太平府运到云远府,卖到青楼里成为一个千人枕万人尝的女人,我宁愿当时就死了!”
好心没好报,大抵便是如此了。
不过就算重来一次,韩榆还是会这么做。
无关对象是谁,他只是不忍一个女子被迫害致死而已。
不过韩榆的关注点并不在这上面,他漫不经心地问:“你是直接被人卖到云远府的?”
韩兰芷冷冷应了声。
韩榆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桌案,眼底划过深思。
杨知府在太平府时,曾严厉打击过拍花子。
这才多久,又开始了。
当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韩榆一哂,转了话锋:“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韩兰芷眼珠咕噜转,一看就在打什么坏主意。
韩榆身体后靠:“你若不说
实话,我就把你毒哑了,转手卖到大越之外的地方。”
韩兰芷瞳孔骤缩:“你敢!”
韩榆哼笑:“你看我敢不敢。”
韩兰芷噎住,不吭声了。
韩榆也不急,伸手拿过画像,出神地看着上头面相粗犷的男人。
韩兰芷不自在地动了动,想到她之前的公爹,据说底下那东西齐根断了。
她知道是韩榆做的,也知道韩榆真能毒哑了她,再发卖到别的地方。
思及此,韩兰芷打了个哆嗦。
她不要!
“是孙妈妈,她说因为你严查各大青楼的缘故,楼里的生意都变差了,她不知从哪里知道我和你的关系,就让我报复你。”
韩榆眸光微动。
“她本来是让我先跟你相认,再趁机杀了你,但是我觉得这样不够解气,就来府衙击鼓鸣冤,说我有了你的孩子,再告诉所有人你是我堂兄。”
“这样一来,你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比起杀死韩榆,她更愿意看到韩榆声名狼藉,遭人厌弃。
韩榆:“你还挺聪明。”
韩兰芷面露得意之色。
韩榆懒得搭理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把画像递给她:“这个人,认得吗?”
韩兰芷低头看,眼睛睁大了些:“不”
“想清楚再说。”韩榆沉声警告。
韩兰芷打了个磕巴:“认得,他和孙妈妈是旧相识,他经常来找孙妈妈买猪。”
韩榆以为他听错了:“买猪?”
一个青楼,卖猪?
韩兰芷对此
也很费解:“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孙妈妈在外头置办的产业吧,他每个月都要来找孙妈妈买猪,我猜他家一定人口很多”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废话,韩榆的思绪却飘远了。
半晌,韩榆拿回画像:“韩兰芷,你可能不知道,我并非韩家人,所以想杀你,无需在意什么血脉亲缘。”
说着,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把匕首。
韩兰芷吓得拼命挣扎,还不忘发问:“不是韩家人?你什么意思?”
韩榆绕到另一边,步步逼近:“意思就是,你今日惹恼了我,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啊!”
韩兰芷惊叫出声,在强烈求生欲的促使下,忽然想起一件非常久远的事。
眼看匕首逼近,她超大声地喊:“爷很有可能知道你不是韩家的孩子!”
韩榆手下一顿:“韩发?”
韩兰芷点头如捣蒜:“就是他。”
韩榆倚在桌边,轻抚着薄如蝉翼的刀刃:“怎么说?”
韩兰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