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别三年,楚星舒发现慕屹川清瘦了许多,身上的那股子神气也不见了,整个人看起来如一只已经苍老的雄鹰。英姿尤在,却失了血性。
“星舒,你……更好看了。”慕屹川痴痴地道。
楚星舒笑道:“二皇子过誉了,许是太久未见,觉得新鲜吧。”
慕屹川听出他语气疏离,心头一慌:“你在怪我这么久才找到你,是不是?”
楚星舒摇头,“我不过是……想清楚了一些事。”
他掏出一个锦盒,朝慕屹川掷过去,“这个东西,也该物归原主了!”
妻儿
慕屹川打开盒子,盒子内的红珠依然如杜鹃啼血。
他想起第一次为楚星舒戴它时,楚星舒窝在他怀里沉睡,慕屹川生怕惊醒了他,笨手笨脚地戴了好半天……那种心头被填满的甜蜜滋味,他每每忆起都会心悸不已。
后来,也是因着这红珠,他认错了人。
楚星舒消失的这几年里,他反反复复想过,自已真的是认错了人,还是在自欺欺人?
他希望那戴着红珠的人是楚星舒,这样,他的星舒就活着……
他的懦弱付出了代价。
慕屹川将红珠放进锦盒里,随手用力抛了出去。
“你——”
慕屹川苦笑:“别人戴过的东西,你自是不会要的。因为它,我弄丢了你,还留着此物作甚?”
“你的东西,自然是随你处置,丢了也好,你我之间,也不必再有过多的牵绊了。”
“怎么可能没有牵绊?”慕屹川缓缓朝他逼近。眼神坚定,仿佛要穿透眼前人的灵魂。
随着他逐渐靠近,楚星舒不自觉后退一步,“我说了,你不准过来!”
“你都打算不要我了,我为何还要听你的?”他的语气里带了偏执的愤怒。
慕屹川一把擒住他的手腕:“楚星舒,你我之间,不可能没有牵绊,哪怕是死了,我也会追着你下地狱!”
楚星舒放弃挣扎,露了一丝得意的笑意,“慕屹川,一切已经晚了……”
慕屹川牢牢抱住他,闭着眼睛感受这人在怀里的呼吸。
他抱得太紧,以至于楚星舒每一次的心跳,都好像在他心头跳跃。
不是做梦,这一次不是梦。
耳边响起楚星舒冷冷的声音:“慕屹川,我已经是当爹的人了,你还要纠缠吗?”
慕屹川身体一颤,捏住楚星舒的下巴,疑惑的盯着他,“你休想骗我!”
楚星舒直视着他,平静而认真:“真的,我没有骗你。”
楚星舒拉开他的手,背对着他,继续道:“当年我毁了容貌,那样子丑得连自已都看不下去。”
“而你却……后来我去了灵隐宫,宫内一名婢女竟然不嫌弃我,悉心照料,而我……也不想再回来,就在那里与她成了婚,生下了忧儿。”
慕屹川恼海中不禁想到楚星舒与女人结合的画面,抑制不住醋意翻滚,又恨又痛,“那个女人,你也带回来了?”
楚星舒轻轻摇头,语气中有惋惜:“她生下忧儿不久,就过世了。”
慕屹川冷笑:“死了?倒是好事,省了我一番功夫。”
“慕屹川,不许侮辱我儿的生母!”
“你心中,她就这般重要,我说她一句也不行?楚星舒,我告诉你,今日她是死了,她若活着,我也会杀了她,捆了你!”
楚星舒冷笑:“捆了我又如何,捆得住心吗?慕屹川,你这个人,不论过多久,都是这么自私!”
“我的自私永远只为一个人,为了这个人,我不在意变成什么人!”
楚星舒轻声道:“看来……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此处风清云朗,适合二皇子静静心,我想一个人走走,先告辞了。”
慕屹川看着那清瘦的身影飘然而去,足下却像生了根一般,立在原地。
许久以后,他视线落在那具棺木上,苦笑:这人还是这般挑剔难养。
楚星舒在寨内闲逛了许久,大致把布防了解清楚了。
他这才觉得困得撑不住,胡乱寻了一处老槐树,依地而坐,靠着就睡着了。
醒来时,衣裳沾了清晨的雨露,风一起,透着寒意。
他打了个大喷嚏,这才留意到身上不知何时披了件黑色披风。
他将披风裹紧,疾步回到院子,却惊讶发现,昨日院中的棺材不见了。
雪风迎了上来,陪着笑脸,“公子可回来了。”
楚星舒悄声道:“他呢?”
“主子去厨房了,公子请随我来。”
雪风推开了楚星舒的房门,楚星舒见他神神秘秘地,也不多问,跟在后头。
隐忍
楚星舒走进卧室,潮味没有了 ,卧榻也换了,上头铺着整齐的锦被。
“这是……”
雪风道:“这地方实在买不到防潮的床木,主子担心公子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