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景妃娘娘。”
万和走后,玉妃目光呆滞,继续吃着瓜子仁。
景妃突然撒手,一推碟子,“不剥了,不剥了,累死了!”
玉妃轻叹:“丑婆子,你说……万和与咱们,这就是最后一面了吧。”
“呸呸呸——什么最后一面,女儿要出嫁了,你能不能说点好听的?”
出嫁
“漫漫黄沙,青青草原,除下汉服,换上胡服,万和的后半生,就与风沙牛羊为伴了。”
景妃淡然一笑:“天高地阔的,有什么不好?总比咱们这四方天好吧。再下一盘棋吧,今日我可不会再输你。”
玉妃挑眉,道:“输了你明日给我手剥核桃。”
清晨,空气中带着朝露的味道,太阳一出,草丛上的露珠瞬间消失不见。
宫门大开,送亲的队伍整齐排列着,随着礼制官的指引,缓缓走向长街。
四匹鬃毛黑亮的威风俊马,头顶至背上披上了喜庆的红绸。
豪华宽敞的红漆高轮马车,里头坐着的,是一身鲜红嫁衣的万和公主。
万和双手端庄的放在膝上,没有看车外一眼,静静坐着。
蒙夕染身骑白色骏马,目光眷恋的看着楚星舒。
楚星舒也着了一身喜庆的吉袍,手执小毛竹扇,时不时用那扇子掩嘴咳几声。
目光与蒙夕染蓦然对上,他扬唇一笑,缓缓走了过去,拱手道:“四王子,后会有期。”
“这是客套话,还是真心话?”蒙夕染认真问道。
楚星舒笑道:“发自内心的客套话。”
蒙夕染无奈摇头,“你这个人呀……等你大婚之日,我必要来讨杯喜酒喝。”
“酒可不能白喝,贺礼可得给我最好的。”
“那是自然!”
乐队吹吹打打的声音响起,混杂着看热闹百姓的议论声,起哄声。
二人相视一笑,蒙夕染调转马头,潇洒作别。
直到车队出了城,万和才放下身份,掀帘遥看了一眼高耸巍峨的宫殿,心中涌上了淡淡的离愁与惶惑。
此刻的慕屹川还不知道自已已是待嫁之身。他肩上站着威风凛凛的‘舒儿’,一人一鹰坐在山坡上吹风,估算着万和的队伍也该出发了。
他本可以启程回去,到底放心不下万和,特地留了下来,想亲眼看着万和出嫁。
万和毕竟是未出过远门的金枝玉叶,有他这个兄长在,自然会安心一些。
雪风找了一圈,总算找到了人,站在坡下大声道:“主子,单于正在安排婚礼的布置,派人四处寻你呢。”
慕屹川扯了一根草叼在嘴里,漫不经心道:“又不是我成亲,他自已看着办吧。”
雪风攀上来,劝道:“单于这也是重视咱们大朔公主,想多遵照大朔的习惯,你就去看看吧。”
慕屹川不耐烦的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舒儿’立在肩头直直的,一动不动。
“这鹰可真听话。”雪风由衷赞叹道。
慕屹川斜睨他一眼:“听话?放你肩上试试?”作势身子一歪,将鹰朝雪风靠过去。
“我我我不要,主子,让它离我远点……远点!”雪风一个踉跄,摔了个屁股墩儿。
“哈哈哈哈——”慕屹川大笑。
雪风爬起来,拍着屁股,不满道:“有本事,您回去也这么吓定安王试试,我才算真服!”
“星舒才不会像你这般无用。”
“我不信,难道这世上就没有他怕的东西?”
慕屹川凝眸想了想,是呀,那个人怕什么呢?寻思片刻后,他无奈得出结论,在楚星舒眼中,世上的事可能只分为两种,好玩和不好玩。
匈奴是游牧民族,单于的龙城不像大朔,只固定在皇城,居住的行宫也会随季节而更换位置。
此次婚礼,蒙尔泰准备在夏宫举行。
夏宫靠近苏木克鲁伦河西岸,有丰富的绿植和珍稀的水源。
慕屹川到的时候,蒙尔泰正对着一幅建筑图纸认真监工。
“听说单于在寻我?”慕屹川探头看了熟悉的红墙绿瓦一眼,拿过他手中的图纸,仔细研究。
“你来得正好,这是我请的大朔画师画的宫殿图,将行宫这般设计,你觉得万和公主会喜欢吗?”
“你这大朔画师哪里找的?”慕屹川蹙眉道。
“怎么了,有不妥吗?”蒙尔泰奇怪道。
慕屹川高扬起画,盯了半晌:“也不是不妥,只不过……他这画的不过是商贾之家的宅院罢了,你毕竟是单于,若建个商贾之家的行宫,未免……嗯……失了威仪。”
慕屹川委婉的表达,蒙尔泰立刻心领神会。“我懂了,想来那画师并未见识过大朔的皇宫。”
“其实单于不必仿照大朔的殿宇,两地相隔甚远,土质不一样,同样的房子,挪到此处,不一定合适。
万和既然嫁来匈奴,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