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然淡泊世俗,可抱背之欢,到底与世不容,他以为父亲会以他为耻,却万万没想到,这个只会打仗的将军,竟然会为了他,跟皇上据理力争。
“如果,这是家父的意思,那……”楚星舒双膝跪地,“星舒恳请皇上成全!”
“你说什么——”慕和墨面容一僵,掷了茶盏,颤抖的手指着楚星舒:“楚星舒,你莫非是忘记了当初答应过朕什么?”
“孩子,你答应过他什么了?”邢敏君关切的问道。
“一保我大朔河山,二保我未来明君,三让他娶妻生子,我终身幽禁忆浮宫。”
慕和墨满意点头:“很好,你记得很清楚。”
刑敏君眼眶一红,满脸心疼:“星舒,你这是何苦?”
“你们也都听到了,这是星舒与朕的承诺。”
楚星舒眸光骤然一亮,朗声道:“可是皇上,大朔河山已固,四皇子做未来明君,他未来娶妻生子,我幽禁忆浮宫,这些与下臣求娶二皇子并不相悖。”
“楚星舒!你——你——好!你好啊——”
慕和墨怒极反笑,他撑着额头笑了好一会儿,直直的盯着楚星舒:“如此戏耍朕,你真当朕舍不得杀你?”
楚星舒唇边笑意渐深,“下臣答应皇上的是保未来明君,二皇子可以是最好的将才,却未必是最好的帝才,所以……臣眼中的明君是四皇子。”
慕和墨蹙眉,喃喃念着:“老四……老四……”
他眼中的四皇子,一直还是个半大的孩子,因此压根就没考虑过四皇子。
可是再仔细一想,老二做储君固然不会错,可老二与自已可能走的是同样一条治国之道。
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大朔国力强大,只要得民心,就可得安稳。
相比之下,一位温润的君主,才是最适合的。
慕和墨心头一动,“你们都退下,朕再想一想。你们难得进宫一趟,忆浮宫清静,朕今日不过去,你们好好团聚吧。”
“谢皇上。”
“这就是忆浮宫,跟咱们南越的宫殿可真像。”邢敏君惊叹着这华丽的宫殿。
“母亲,这边走……”楚星舒挽了邢敏君,走过拱桥,进了门。
楚星舒兴致极高,非要亲自下厨。
最后一盘菜端出去时,他眼前一黑,忙扶着墙边站住。
“公子,你怎么了?”伙房的小婢女问道。
“没事,你帮我倒杯水来。”
“是。”
楚星舒喝了一口水,深呼吸了几次,稳住心神,笑着到了饭厅。
“星舒,你怎么脸色这般难看?累坏了吧?”刑敏君拉着他的手,只觉得手心冰凉。
楚星舒笑道:“母亲不必担心,早间送三皇子,没顾上吃东西, 今日一天就只灌了几口茶,眼下饿得慌呢。”
刑敏君忍不住责备:“千千,你也不知道盯着点,星舒身子不好,怎么能饿肚子?”
千千嘴里含着一块红烧肉,含糊道:“夫人,唔……可真是冤枉……”
他一口猛吞下后,清亮着嗓子道:“我日日可是跟在屁股后头追呀,可公子比兔子还精呢,糊弄起我来一套一套的,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心结
“罢了。”邢敏君挟了一块鱼到楚星舒碗里,目光四处扫了一下,奇怪道:“怎得不见伽落,他不是在你这里么?”
楚星舒看了楚卓然一眼,立刻会意,笑道:“他最近迷上了研制新药,说要寻一味稀缺药材,您也知道,伽落只要一遇上给我治病的方子,就跟着了魔似的,我自拦不住他。”
闻言,邢敏君注意力立刻转到了药方上:“他真有法子完全治好你?”
楚星舒不忍让她失望,虚虚的点了下头。
楚平雄一声不吭,只是闷闷喝着酒。
“爹,酒喝多了伤身,这葱爆羊肉知道您爱吃,儿子特地做的。”楚星舒讨好的笑道。
楚平雄怔怔盯着碗里的羊肉,满眼惆怅。这个儿子,自幼他就轻不得,重不得。说是儿子,实则养得比女儿还金贵,知道他心思活络,不寻俗法。
先前他与那慕屹川在皇城闹得沸沸扬扬,后又跟大朔皇帝传得骂名昭彰。楚平雄自诩了解慕和墨的旧事,故而都未放在心上。
直到楚星舒请楚家军去边梁,说是助力守城,却行动隐蔽,他就觉着不对劲。
那日在边梁城,房中的动静,他听得再真切不过。没有发作,不过是自已也没有想清楚究竟该如何面对。他这个儿子,面上玩世不恭,云淡风轻,实则,比谁都心思重。
他没见过楚星舒对谁如此上心,大费周章只为保慕屹川那个混小子!
“夫君,菜不吃就凉了,儿子的一片心意呢。”刑敏君使眼色劝道。
楚平雄长叹一声,挟起菜放入嘴里,细细嚼了:“味道不错。”
楚星舒知道父亲不痛快,父母对他向来是宽和而拘谨的,总有一种近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