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赛的成功,让李晓红的声望达到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星迷得知偶像在散场后就要赶赴灾区时,感动得语无伦次。有三千人要誓随偶像同做志愿者。李晓红一再劝阻,仍有一千铁杆赖在门口不走,他们说李天后这么煽情,我们也不能落后,钱捐得少可以出力,上刀山下火海也再所不惜。
李晓红哽咽,她自费给执着的星迷置备最好的装备,上高额保险。李晓红还包了一列火车运输志愿者。她本想包一架飞机,但通往都城的航线全部被救援物资占用,运人的都是涂着迷彩的军用运输机和装着国际救援队的小型空客,不让他们坐。
列车播音员提醒各位旅客都城就要到了,请携带好自己的行李和物品准备下车。
“用我帮你拿吗?”常满问韩薇。
“不沉。”韩薇摇头说。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车站。车站有一片很大很空阔的停车场,但此时,停车场躺满了人。许多人合衣躺在用报纸、床单、塑料薄膜铺成的“床”上。有人在玩扑克。各种车辆在道路两侧无限延伸,看不到边。没有人大声喧哗。常满抄起挂在脖子上的数码相机,对着人群拍照。
一个岁数不小的司机朝他喊:“瓜娃子,照什么嗦?没看见人家都睡觉裂。”
“这位大叔,余震还很频繁吗?”常满走近问。
“一天总得来几回,你很有精力嗦?帮我推推车嗦?”
“您这车怎么了?”常满看司机的桑塔纳,不像抛锚的样子。
“昨天又停电了,全城一片黑。我用大灯给他们搭急救帐篷的照明,照到一半睡着了嗦。这不,电瓶干了。打不着火咧。”大叔指着引擎盖说。
“我给您推。”常满把相机转跨到背后,说。
韩薇跑过来帮忙。
发动机在闷屁了几声后,重新工作起来。
“你们两个记者,去灾区不啊?要不要搭车?”大叔问。
“那谢谢您啦。”韩薇说。
“您是本地人吧?”常满问。
“听口音就知道嗦。”大叔说。
“这次灾情很严重啊,我看都城好多人都露宿街头,这里离震中还挺远呢。不过他们看起来好像挺平和的。”常满说。
“那不一样。以前看灾难片时看到惊慌失措的人,觉得不以为然。心里想的是,跑什么啊,慌什么。我还根据那个教育孙子来着,说灾难来时应该怎么做怎么做。等灾难真来了,满不是那么回事,还是做看客舒服啊。”大叔说。
“您说说。”常满感兴趣地问。
“那天地震,我躲进了衣柜里。我肯定不是关于避震的常识救的我,是本能。你猜我吓得发抖?不不,我敢说,我是完全僵硬的,那几十秒我觉得比半辈子都长,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只有大地在咣咣咣。我就直直的看着衣柜外,什么都没想,就看着房子,倒或者不倒。平静了,到处都传来人的惨叫。我冲出楼时,完全分不清是自己的脚软还是仍然在震。一直跑到街上,才感觉到害怕。你说,连害怕都忘了,该有多恐怖?街上到处都是人,他们
高喊着地震了地震了。哭的,喊的,闹的,全都有。你记这个干吗?”大叔见常满奋笔疾书,问。
“您这是劫后余生谈灾情,有说服力。”常满不停笔。
“呵呵,都城算个瓜灾情哦,不痛不痒的。等你你到了真正的灾区看后就没心思写了。”大叔说。
“您去灾区干什么呢?”韩薇问。
“找点事情做才不会害怕。”大叔说。
汽车一路颠簸。
“前面就是重灾区了,你们得走着去,一般车不让进。”大叔说。
常满给大叔车费,大叔死活不要,说你们都是来帮助我们的,哪有找你们要钱的道理。
韩薇和常满谢过大叔后,徒步走进重灾区,他们边走边聊。
“这次地震好像把国民素质突然震高了。”常满说。
“不收你钱就素质高了?”韩薇笑。
“我们社的人捐款都挺自愿的,都比最低标准高。”常满说。
“比最低标准高?最低标准是什么标准?”韩薇问。
“你明知故问吧?”常满不信韩薇会不知道‘最低标准’。
“我听说刘名捐了200万,你觉得这个数怎么样?到最低标准了吗?”韩薇问常满。
刘名是体坛巨星,身价上亿,广告无数。
常满没想到韩薇会如此发问,他愣了一下。
“有点少,如果是普通老百姓那捐多少只要心意到了就可以了。但刘名是公众人物。天气预报前后都能在电视上看见他,那可是收视率最高的时段。200万对他来讲算什么,九牛一毛!什么叫公众人物?不是让他们天天接受粉丝的呐喊的,公众人物代表的不光是自己,他的一言一行对社会都有一定的影响。往近了说,如果我是广告赞助商,看到自己千挑万选的代言人如此小家子气,肯定心里也不痛快。”常满义正词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