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鸿锦,嘉恪这些年来最大的噩梦,正站在她面前,站在大烨皇宫之内。
琥珀还要上前搏命,嘉恪微微抬手阻止了她。
熊鸿锦笑道:“还是银侧妃最识时务。”他看了一眼那堆花瓣拥簇的衣裙,“怎么不穿?是我想看你跳舞,你不会不知道吧?”
嘉恪心里隐隐泛冷,咬牙说道:“我已不是你的侧妃,你想看跳舞去找别人。”
“我的银侧妃还是如此天真,”熊鸿锦叹道,“你不会真的以为那什么和离书你签下了,就算数吧?”
嘉恪冷凝着他:“不管你怎么想,我这里已然算数了。”
熊鸿锦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不愧是我的银侧妃,刁蛮耍横起来都是这么有趣。”他捏住嘉恪的下巴,细细看她的脸,“我来看看,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让你误以为能摆脱我,嗯?”
嘉恪偏头甩开他的捏制,恨声道:“大内高手如云,你跑不了。”
熊鸿锦:“可惜最厉害的那个,不在呀。”
嘉恪心里突然一紧。
“看来是不在的那个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熊鸿锦笑眯眯地看着她,“对吗?”
嘉恪不想理会他,给琥珀使眼色,让她找机会出去召唤侍卫。
熊鸿锦一点也不担心地笑着,从怀中掏出一个丝帕包着的物件儿递到嘉恪眼前,说道:“看看?”
他并不等嘉恪有什么反应,直接将那帕子打开,里面是半块染血的白色玉珏。
白色通透,血色刺目。
这半块玉珏,与陵渊给嘉恪的那半块,明显是一对。
嘉恪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她攥紧了拳,指甲都嵌进肉里。
熊鸿锦似是在欣赏她的表情,一直沉迷地盯着她看,笑眯眯地说道:“我的银侧妃在慌什么?怕那督公没办法给你撑腰了?没事呀,你的身后不是一直都有我吗?你忘了我说过我永远不会离开你吗?”
不,他说的是“你永远也离不开我”。
熊鸿锦笑眯眯地看着她:“银侧妃,你到底会不会制造机关兽?会不会驱动之法?我可真是好奇呢,我那太子哥哥真的喜欢你喜欢到了把这天大的机密都告诉你了吗?”他的手按在嘉恪的肩上,像要捏碎她一般,“他竟敢抢我的东西,没杀死他,我真是有些后悔啊。”
嘉恪没接话,伸手将那染血的半块玉珏握在手里。
最后一丝奢望破灭——这玉珏的质感,与她曾摸过的那块一模一样。
“陵渊竟然会落在你手里,”嘉恪故作不在意地说道,“不中用。”
熊鸿锦饶有兴味地看着她:“不担心呀?”
嘉恪看向他:“你要我跳舞,然后呢?”
熊鸿锦笑笑:“放了你的陵渊呀。”
嘉恪呵呵一笑:“你想弄死一个人,无论我跳与不跳,你都会弄死。”
熊鸿锦颇为认同地点头:“银侧妃是真的了解我呢,不过这次我可是真心实意的,只要你跳,我就把陵渊还给你。”他像是想了想,“不能保证是活的呦。”
嘉恪冷冷看着他:“我跳了,你也可能反悔,我不跳,你也可能杀死他。”
熊鸿锦惊喜道:“哎呀,我的银侧妃比以前聪明了不少呢,都不上我的当了。不过呀,”他阴兀地盯着嘉恪,“有一点我可以向你保证,你若不跳,我会让陵渊享受一下凌迟而死之乐。”
嘉恪身上一阵阵泛出寒意,她知道熊鸿锦的话真真假假难以分清,但他的威胁之中最残忍的部分,往往都是真的。
其实她也很清楚,她跳与不跳,熊鸿锦都会按照他自己的想法行事。
但她更清楚,每当她按照熊鸿锦的意思行事之后,他的怒气就会消减一点,会真的将那些残忍的程度略微降低。
“我是真的好怀念你从前给我跳舞的日子,”熊鸿锦贴近她,温柔地说道,“那时候,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银侧妃,逃回大烨过得也不好吧?不如跟我回南楚?”
嘉恪眼中的波光震了震。
她死也不要再回南楚。
她像是蓦然清醒过来,看着熊鸿锦说道:“你先出去,待我更衣。”
熊鸿锦知道她这是答应了,笑得极为舒心,抚上她的发:“银侧妃听起话来最为动人。”他贴近了些,在嘉恪脸上吻了一下,笑着走了出去。
琥珀快步走过来拥住嘉恪,担忧地看着她:“主人?”
嘉恪在自己脸上被亲的地方使劲擦了两把,说道:“必须拿下熊鸿锦。”
琥珀一惊:“怎么拿?”
长久的禁锢和压制,让琥珀对熊鸿锦也是下意识惧怕。
嘉恪:“这是在宫里,他虽能进得来,但毕竟还是我们的人多,错过这个机会想要再拿住他,那是难如登天。”她攥住那半块染血的玉珏,切切盯着琥珀,极为低声,“玹珪,唤他来。”
琥珀虽惊讶却知道压低声音:“主人,他是您在宫中的杀手锏,若是此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