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儿,来。”如平日一样,花九对着隼儿轻唤。那隼儿竟是听懂了,扬着翅膀便走近了花九,亲昵地将脑袋往她掌心里送。
花九摸了摸它的脑袋:“饿坏了吧?我这就去给你拿鲜肉来。”
花九一走,这屋中便只剩下了霍桐儿与隼儿。那隼儿本就是猛禽,瞧见生人自然会竖起羽毛,严阵以待。霍桐儿可不会主动招惹它,那隼儿锐利的眸光像是刀子一样,直勾勾地盯着她,隔着老远也觉得怵人。
“隼儿,乖。”霍桐儿壮着胆子唤了它。
隼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歪头瞥见了霍桐儿腰间的御兽卫的玉佩,眸中的凶光顿时散去大半,竟是柔软了下来。它往霍桐儿这边走了两步,霍桐儿也不敢动,只能释放自己的善意:“我对你没有恶意,别怕,别怕。”
隼儿显然是嗅到了她身上的花九气息,只试探地用鸟喙轻轻地啄了啄霍桐儿的衣摆。霍桐儿略显慌乱,坐得笔直,生怕把这隼儿惹恼了,冷不丁地给自己啄上一口。
哪知这隼儿竟是个撒娇的,歪了脑袋就在霍桐儿肩头蹭了蹭,活像一只撒娇的小猫儿。说到猫儿,玳瑁是的的确确怕它的,这会儿已经躲在了柜子底下,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来。
“乖……”霍桐儿壮着胆子轻抚它的脑袋。
隼儿受用极了,歪着脑袋往霍桐儿掌心里一直送。
“隼儿,你又撒娇!”花九拿着鲜肉条回来,瞧见这一幕,忍俊不禁,“别吓坏妙娘了。”说着,便坐到霍桐儿身边,给它喂了一条鲜肉。
隼儿美滋滋地吃了起来。
霍桐儿这才略微放下心来,小声问道:“它……会伤人么?”
“会,可凶可凶了。”花九也不是故意吓它,这隼儿毕竟是猛禽,若是觉察到危险,定是会先下口的。只是,花九话音一转:“它很喜欢你,所以才与你这般亲近。当初阿娘把它带回来的时候,我可是花了好几日送鲜肉,它才肯让我摸上一下。”
霍桐儿也不知该高兴还是不该高兴,今日有花九在旁,兴许它还温顺些,如若改日花九不在,它突然发难,那可就吓人了。
“别怕,它一旦认亲,便绝不会下口。”花九继续安抚,把一条鲜肉递给她,“你喂喂它,收买收买。”
“鸟儿也兴这些?”霍桐儿被花九这一逗,警戒之心略微松懈了些,接过鲜肉,便喂了过去。
隼儿激动地叼来大口吞咽,仿佛吃到了什么人间美味。
花九轻笑,弯腰从它脚上的信囊里取出了信笺。许久没有阿娘的消息,她是想念得紧,打开信笺后,笑容竟是僵在了原处。
信笺的字是越来越少。起初的几封,好歹还有七八句,可越往后,就只有三两句,这次更少,就一句——勿念,安好。
字迹是阿娘的字迹,却没有落款,也没有多余的嘱咐,真是惜字如金。
霍桐儿拿过信笺,仔细翻看信笺纸:“这是大陵近几年特产的黄素笺,待大燕这边的事了结,我们去大陵找找,兴许可以顺藤摸瓜地找到阿娘。”
花九原本是失落的,可听见霍桐儿的话,目光瞬间清亮起来:“嗯!”
“那……明日我去观音庙一趟。”
“观音庙?”
霍桐儿正色道:“求子。”
花九恍然,略带羞涩:“我们就演了一晚……”
“该演还是得演,只是求子的事得安排上。”霍桐儿继续道,“如此,再过半月没动静,你我去蛊医谷求医,才算是顺理成章。”
花九点头:“都依你。”
“今晚就歇息吧。”
“好。”
霍桐儿看了一眼隼儿:“它……怎么处置?”
“放心,它吃饱了便会离开。”花九把剩下的鲜肉条都喂给了隼儿,走到窗边,拍了拍窗台,“回去陪阿娘吧。”
隼儿走了过来,嗖地一下跳上了窗台,扇了扇翅膀便飞上了天幕,很快便隐没在了星河万里之中。
花九轻叹一声,阿娘如此剪短地来信,多半是在大陵被什么事绊住了。她只想能快些解决临淮这桩案子,好赶去大陵瞧瞧,兴许还能帮上阿娘什么。
“慕言!”
“怎么了?”
“珍珠好像是要生了!”
“啊?!”
霍桐儿听见里间有狗子的叫声,她起身掀起帘子,只见那只有孕的大黄狗不断舔舐自己,一边舔,一边痛苦地哼叫着。
旺财就趴在边上,它瞧不见珍珠,只能跟着珍珠一起哼,似是在求救。
花九匆匆看了一眼,从衣柜里拿了一床新毯子出来,再珍珠边上铺好,小心地将珍珠抱上了毯子,叮嘱霍桐儿:“妙娘,你摸它的脑袋,安抚它,我去准备热水与羊奶。”
“好。”
霍桐儿在珍珠边上蹲下,轻抚它的脑袋,看着它痛楚的模样,只觉心疼,声音比先前又温柔了几分:“会好的,别怕,你们都会好的。”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