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想放下?”
花九没让她说完,便打断了她,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
霍桐儿不解花九的意思。
花九继续道:“你说你来辰州,只为放下,既然已经走出了第一步,那后面的我陪你走完。”说着,她握了她的手,“毕竟,你也算帮了我。”
霍桐儿又惊又喜:“你不怪我?”
“人的心就那么大,成日怨愤这个,怨愤那个,这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花九另只手拍了拍她的手背,“阿娘说,女子若想自救走出泥潭,那是大大的好事,如若遇上了,能援手一二,那可是大大的功德。”
这是花九第二次提及她的母亲,也是霍桐儿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话。她心间微暖,只觉眼前的花九整个人被烛光映得也多了几分暖意,不由得回握她的手,热烈地道:“慕言,谢谢你。”
“你若真想放下,我有一个法子,你若愿意听,那这个‘谢谢’,我便收下了。”
“什么法子?”
花九低头看着她的手,温声道:“把掌心打开。”
霍桐儿乖顺地打开掌心。
花九继续温声道:“再握起来。”
霍桐儿将掌心握起,惑然看她:“这是做什么?”
“你抓住了什么?”
“什么都没有啊?”
花九含笑提醒:“有的。”
“有?”霍桐儿反复抓了几回,还是没有发现。
花九侧脸看向床外的烛台:“那儿不是有烛光么?”
霍桐儿恍然,哑笑道:“原来如此。”
“你眼睛能看见什么,便以为自己能抓到什么,其实有许多东西你也瞧见了,却视而不见。”花九缓缓站起,对着她递来右手,“大燕各地风景如画,各有千秋,妙娘可愿同我一游?”
霍桐儿张了张口,陷入了思考。
“你不是说要放下么?”
“可是……我若走了,谁来打理舞阳城的千日仙呢?”
“霍老板与霍夫人不是在么?”
“这……”
花九一针见血:“霍苏年是千日仙的东家,这些事本就是他该做的。你说你想放下,你到底是放不下千日仙的生意,还是心疼霍苏年,想帮他分担?”
霍桐儿竟是语塞。
洞房之中,气氛忽然沉闷了起来。
花九并没有缩手,她耐心地等着霍桐儿做决定。她本就是个四处为家的羁旅之人,就算成了亲,她也会辞别霍桐儿,继续她的旅程。差别只在,她多了那么一点小心思,第一次希望身边能有个人与她同游,而那个人只能是妙娘。
“慕言。”
“嗯。”
“谢谢。”
“嗯?”
霍桐儿抬起脸来,牵住了她的手,缓缓站起。她在烛光之中微笑着,一字一句道:“我跟你走,去看看大燕的山水。”
花九笑意渐深:“不怕我半路没钱,把你给卖了?”
“慕言若是那种人,便是小瞧了我霍桐儿。”小瞧了她识人的本事。
花九会心轻笑。
霍桐儿也会心轻笑。
原本沉闷的氛围被这相视一笑打碎,继而多了一抹淡淡的暧昧。
花九太俊,霍桐儿太美。
今晚可是她们的洞房花烛,第一个要解决的就是睡觉大事。
“今晚,我睡那边暖阁……”
“就睡这里。”
花九原想分床而睡,却被霍桐儿否决了。霍桐儿指了指喜床,主动将上面洒的桂圆红枣扫落一旁,抖开了大红喜被,回身大方说道:“你我明面是夫妻,这一路都是要同床共枕的,今日你可以睡暖阁,那来日呢?路上总有不便的地方,难道还要一个睡破庙外,一个睡破庙内?”
花九忍俊不禁:“其实也不至于那么惨,要到睡破庙这种地步。”
“就算是住客栈,也不能你我两人分房而睡吧?”霍桐儿再问。
花九这下无话反驳,只得从命,主动又拿了一个枕头来,放在了原先的枕头旁边:“那便妙娘睡里面,我睡外面。”
“好。”霍桐儿点头,扯开了身上的大氅系带,想到花九就在边上,便下意识地背过身去,才将大氅解下,露出了里面的内裳。
花九知礼地主动背过身去,急道:“是我失礼,我背过身去,妙娘你先进被窝,我就瞧不见了。”话音刚落,腰带便被霍桐儿解开拿下,惊得她不禁扯住了霍桐儿的手。
“别!”
这一下霍桐儿撞上了她的后背,什么是软玉温香,花九算是领教了。她也是女子,也知道姑娘家的身子向来柔软,却没想到真与女子贴紧,竟是这般酥软,酥得她的心也跟着融化了似的。
霍桐儿有几分局促,尽力掩饰语气中的慌乱,解释道:“这腰带的扣子在后面,我原想只给你解了腰带,你别多想。”
“对不住,是我鲁莽,可捏坏你了?”花九这话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