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桐儿见瞒不过去,淡声道:“我知道。”
曲知澜舒一口气:“知道也愿嫁?”
“愿嫁。”霍桐儿点头。
曲知澜没有再问下去,只因霍桐儿这话答得毫不犹豫。在这世间,喜欢一个姑娘家,要有多大的勇气,她是懂的。既然这是堂姐选的,那她只能接受。
“他日她若欺负你,尽管告诉我与苏年。”
“多半只有我欺负她的。”
霍桐儿这话说得十拿九稳,让曲知澜心安了不少。
与此同时,霍苏年也找上了花九,勾着她的肩膀去了偏厅。临关门时,不忘对掌柜的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叮嘱我的堂姐夫,你们先应酬着,马上就好!”她毕竟是千日仙真正的东家,这一句话下去,岂有伙计不从的。
况且,人人皆知这位霍老板最是护短,大婚之日叮嘱自家姐夫好生疼惜堂姐,也是合情合理。
霍苏年将房门关上时,花九已经端然坐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小子……”霍苏年也坐了下来,声音低下,直接戳破了她的身份,“花姑娘好大的胆子,胆敢女扮男装,骗婚我的堂姐。”
花九是惊讶的,惊讶于自己的乔装竟会如此不堪一击。
霍苏年进一步逼问:“说,你有什么企图?”
“妙娘知道。”花九不能解释太多,却也不能不解释,她简练的用了四个字,便让霍苏年的逼问节奏停了下来。
堂姐何时喜欢姑娘家了?
霍苏年现下方知对这位堂姐是知之甚少,却见花九站了起来:“我还没有问完。”
“阿娘说过,举头三尺有神明,今日我既然与妙娘拜了堂,便会好好待她,绝不会行不义之事。”花九这句话说得义正严词,下一句声音虽说低了许多,却也是在情在理的真话,“世间女子不易,本就不当相互伤害,不是么?”
霍苏年本来对她还有几分猜忌,可听到这一句话,便对花九多了一丝好感。
“确实如此。”
“我读那么多书,行那么多路,可不是为了来此欺负一个姑娘家的。”花九说得坦荡,“霍老板伉俪冒着寒风赶来此处,也不应该为了质问在下吧?”
这次是霍苏年怔了怔,倒有几分歉然,于是起身,对着花九一拜:“是我失礼。”
“无妨。”花九的笑意重新有了温度。
正当这时,曲知澜叩响了偏厅的房门:“夫君,是我。”
霍苏年亲手开了房门,两人相互递了眼色,不用多言,便知两边都得了满意的答复。只见霍苏年牵了曲知澜的手,回头笑道:“今日失礼,走,回席上我敬你三杯!”
花九打趣道:“就三杯?”
曲知澜白了霍苏年一眼,叹息道:“别看我夫君开酒楼,其实三杯就倒,三杯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花九忍俊不禁:“原来如此。”
曲知澜微微福身:“如若堂姐夫不嫌弃,知澜可以再陪堂姐夫喝上两盏。”
“怎会嫌弃呢?请。”
“请。”
三人重新入了席,众人瞧见新郎倌回了酒宴,哪肯放过她,当即吆喝着敬起酒来。
夜色渐深,这两日本来总是阴云密布,今晚却难得的露了云隙,漏下好些月光,似乎连夜风都去了三分寒气。
翠秋打了热水来,伺候霍桐儿把身上繁重的喜服脱下,给她身上罩了一件大氅后,便伺候霍桐儿开始洗漱。
霍桐儿听得外间的喧闹声逐渐歇下,便知花九多半要过来了,当即吩咐翠秋再打盆热水来。她想,花九喝那么多,好好洗把脸,定能舒服点。
翠秋领命退下,刚到门口,便瞧见新郎倌湿着脸走了过来。
“相公这是怎么了?”
“喝了不少,怕酒气冲了妙娘,便去井边打了盆凉水洗了把脸。”
“这么冷的天,万一着凉怎么办?”
“无妨,我身子骨强着呢!”
说着,花九便一步踏入了洞房,不忘吩咐翠秋:“都退下吧。”
翠秋自然是知趣的,瞧相公走路还算平稳,想来是不影响今晚洞房,便窃笑着关上了房门,回偏院歇息了。
霍桐儿上前扶住花九,关切道:“你且在这儿等我片刻,我去厨房给你烧碗醒酒汤。”
“我没事。”花九拍了拍她的手背,话中有话,“倒是妙娘你,今晚可还好?”
霍桐儿呆在了原处。
花九引着她回到床边,一同坐下,定定地瞧着她:“我想,妙娘如此急的与我成婚,应当不是为了搪塞太守父子吧?”
这个秘密,霍桐儿也当告诉她的。
同游之约
这些事也该与她说清楚,至少对花九公平。霍桐儿深吸了一口气,同样平静地看着她,缓缓开口:“慕言,我心里有个不该有的人。”
花九是个聪明人,脑海里第一闪现的就是霍苏年。
“从一开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