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是大学士如何,她们才是侯爵府的主人。
“母亲,您叫儿媳带着那几个累赘,是已经有了法子?”
冯氏笑了笑,“你是聪明的,这么些年没白教你。”
她侧头瞧了几眼廊下栏杆边上的几盆青葱郁郁的珍花异草,话中有话。
“戏篷其上搭,只做看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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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灵籁领着两个嬷嬷回了院子,没有例行问候,也没当场发作给个下马威,反倒还将人好好请到了屋里,唠了两句好话,便散了,甚至给人找了个十分不错的住处。
被人领着进了院内偏房安置的两个妈妈面面相觑,待到丫鬟走了,关上门,个个一头雾水。
“这九娘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好声好气的过头了,难不成是背地里打着什么吃人的主意。”
另一个妈妈也跟着苦着脸,“不太对,咱们还是多看看,行事小心些,别坏了夫人们的大计。”
……
次间,杨灵籁正听盈月惟妙惟俏地学着那两个妈妈见鬼一般的神色,笑得不行。
“娘子,您是不知道,那两个嬷嬷见咱们不按常理出牌,还商量着装一装,再偷偷算计咱们,殊不知进了项脊轩,在娘子手里就是瓮中捉鳖,轻而易举。”
“不过孙夫人既然留了她们来,定然是打了什么鬼主意,敌在暗咱们在明,这可如何是好,您可千万别被他们骗了。”
杨灵籁眯了眯眼,顿了顿道,“当然……要被骗骗才好。 ”
怎么娘子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且叫她不懂的话,盈月挠头,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你做什么?”
“奴婢就是觉得自己太笨了,每次听娘子说一些话,每个字都认得,却偏偏听不懂,拖了娘子后腿,您说拍拍脑袋,多动动脑,是不是就会变得聪明些。”
“你傻啊。”杨灵籁指着人的额头骂道,“本来还想着这嘴说话甜了些,没准是学了点东西,没想到还是这么一窍不通。”
盈月被骂地垂了垂脑袋,十分诚实地点了点头,“奴婢就是太蠢了。”
“你和吕献之,还真是有的一拼。”杨灵籁气地环胸坐在椅子上,脑壳嗡嗡地疼。
“娘子,公子他……”
“他什么他,你想给他狡辩什么,半斤八两,一个做什么都要带着,一个天天同住一个屋檐下,至少六个时辰待一块,也不要你们多精,跟我学什么,但也别干些蠢事好吧。”
盈月哭,指了指一侧边的方向,低头没什么底气,“可,可是,公子就在旁边啊……”
为什么娘子每次说旁人坏话都要被抓包呢。
杨灵籁扭头,终于瞧见了坐在窗边,食指中指间夹着棋子,似是被什么打断才僵住动作的人,她蹙起眉头,“吕献之,你怎么在这?”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在书斋死读书,亦或者是在前院,为何如今,他还在跑到这下棋?
只见原本还只是竖起耳朵听的人,如惊弓之鸟,背脊瞬间张直,像是被逮住做了些什么,慌张无措。
杨灵籁好奇地走过去,想要看看这人到底干了何等亏心事,可待到离近了,也只是一盘残局,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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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一直不说话, 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吕献之心中一紧,生怕对方会当面问一句为什么要在这,而不是去读书。
或许是求生逃避的意识太强, 脑中灵光一闪, 又害怕被看出些什么,并未抬头,只是低声说了一句勉强的解释。
“今日出府, 我在这等你。”
他屏住呼吸, 手里的黑子都不自觉捏紧。
短暂的寂静无声里,无人说话, 呼吸困难,空闲的另一只手不断地弄出与布料间的摩擦声, 杨灵籁怎么可能瞧不出他心态不对。
像是在瞒着什么,顿时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近来, 她对人足够好了吧,怎么他还背着她偷偷摸摸有了小秘密。
东想西想后又觉得对方本来就是一个慢热、又对什么都无动于衷的人, 说服自己说这就是他最应该的模样。
所以, 一向不爱留余地的她, 破天荒地将此事糊弄了过去,“那我着人去喊雪青,你换身衣服。”
松了一大口气的吕献之,这次应得很快, 也不管自己这棋都没下完, 抬脚一溜烟就没了影。
杨灵籁在他方才的位置坐下, 拿起那颗被随意扔在桌角一边的黑子,沉思片刻, 却没像上次那般走捷径,而是拿起又放下,最后实在是不通棋路,反而扔回了棋罐里。
可还是不解气,心中气馁地支着脑袋纠结,吕献之到底能瞒她什么事,他能待的地方无非就那几个,院子里的人虽然小心思多,可有自己的人盯着,不敢多事,至于外人,王氏派人来了?
可是也不太对,王氏的话比屠襄的话还难使,他能听进心里才怪,要不就是他学聪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