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让我死的人,我偏不如他意。”顾九卿转身朝殿外跑去,殿门却被人从外锁上,他拍着门大喊道,“来人,大监趁陛下龙驭宾天,毒杀秦王妃。”
不能动手杀人,唯有拖延时间,等待司马睿救援。
“敬酒不吃吃罚酒!”大监阴狠道,“快将人抓住,把她嘴堵了。”
顾九卿在寝宫内左闪右躲,七八名宫人愣是没有抓住他,大监气急败坏道:“废物,一群饭桶!”
本以为顾九卿不过心计厉害些,总归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宫人便能将其解决,哪里想到竟如此难搞。大监担心秦王返回,也不管是否被人发现,立即让守在门外的亲卫直接诛杀顾九卿。
顾九卿眸眼霎时冷沉下来。
这是逼他大开杀戒。
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暴露武功。毕竟,不会武的弱女子在司马睿面前,更有优势。
司马睿对他还有利用价值,他不想暴露。
顾九卿快速扫了一眼寝宫内的藏身之地,目光触及龙榻,几步跳了上去,将魏文帝的尸首挡在自己前面。
要杀他,就先将魏文帝的尸体戳成血窟窿。
这一招,果然有效。
一时间将大监和亲卫全部威慑住了。
大监没想到顾九卿竟然卑劣地用陛下的尸体做为掩护,进退两难。
双方一时僵持住。
就在此时,厚重的殿门被人一脚狠狠踹开。
踹门的自然是男主司马睿,事关顾九卿,他总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
司马睿大步入内,焦急寻找顾九卿的身影,生怕自己来晚了。
这一刻,他无比怨恨父皇。
既然,把皇位传给他,为何还要杀掉他最爱的女人。
当看见蜷缩在龙床上的顾九卿,方寸大乱的心绪略有平复。
寝宫内一片狼藉,顾九卿被亲卫手持刀剑围困在龙榻的方寸之地,若不是顾及魏文帝的尸身,恐怕早就死了。
顾九卿满怀希冀的看向司马睿,硬生生挤出一丝眼泪,如女子哭泣凄声道:“王爷,为何容不下我?”
这样脆弱痛哭的顾九卿,司马睿从未见过。
顾九卿从未在司马睿面前流泪,哪怕新婚当夜寒毒发作,忍得百般痛苦,可也没落过泪。
这是第一次。
可见真是怕到了极致。
自己遇刺昏迷,顾九卿不远千里亲赴战场,当顾九卿遭遇危险时,他竟没有第一时间保护她。
顾九卿本就时日无多,父皇为何就是容不下一个百般维护自己的小小女子。
司马睿怒血翻涌:“退下。”
大监自知时机已失,仍想拿先帝遗命说事:“秦王,陛下生前……噗。”
话没说完,就被一把刀穿透身体而过。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司马睿红着双眼,一把抽出刀柄,厉声道:“先帝甕世,大监密不报丧,暗中谋害未来新后,该死!”
当日暗害顾九卿的宫人亲卫全被司马睿控制起来,秘密处死。
疾风骤雨停歇,属于魏文帝的时代已然落幕。
帝王寝宫内的兵荒马乱传至司马贤耳中时,司马贤被暴雨困在齐王府,尚未启程。
亲信问道:“王爷,是否返回宫中,趁此机会发难?”
“发难?”司马贤冷声道,“如何发难?回去逼秦王杀妻,信不信秦王登上皇位,第一个清算的就是齐王府。”
父皇对他太狠了,当着重臣面定下秦王的皇位,又赶他滚出皇城,就算借此逼迫秦王,也动摇不了秦王的皇位。
何况,经西境一战,秦王和秦王妃军威甚重,获得了朝中大半武将支持,自己如何争得过?
等出了城,司马贤发现离京二十里地驻扎着大批军队。秦王带兵返京,哪里还有半分胜算?
而这份军功权利,还是司马贤亲自送给司马睿的。
亲信见状,无奈叹息:“王爷有权,却无兵。”
齐王监国期间,赢得了不少文臣的支持。然而,这些远不及先帝的传位遗诏。
朝中文臣被魏文帝杀怕了,能兵不血刃地荣登大宝,文臣们自然乐见其成。谁也不会在魏文帝宣下传位诏书后,再起风波。
更重要的是,名正言顺登位的秦王手握虎符兵权,又打了胜仗,谁也不想将身家性命拴在秦王身上。
脑中电光火石般,司马贤似想起了什么,心中疑窦丛生,却又不敢确认。
司马贤握紧拳头,沉声吩咐道:“加派人手寻找文殊公子,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如果文殊公子已死,这份怀疑自是不复存在。
如果文殊公子还活着,非要当面问个明白。
只是还没找到文殊公子,初登大宝的新帝便以西境遇刺一事率先对司马贤发难。
此乃后事,暂且不提。
……
建原十四年,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