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顾桑点了点头。
待半杯茶下肚,她想说些什么,手中杯盏忽的落地,头一歪,半边身子瞬间伏倒在桌边。
顾皎盯着陷入昏迷的顾桑, 目光略微有些复杂,随之恨声道:“顾桑,怪不得我, 要怪就怪你巴结我最讨厌的大姐姐,你明知道大姐姐事事压我一头, 不论容貌才学,还有嫡女的身份,可你偏要往她跟前凑。你不仁,休怪我不义!”
下一刻,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顾皎起身对来人行礼:“见过北嘉郡主!”
北嘉郡主本是来折磨顾九卿以泄心头之恨, 却只看见顾桑,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怎么不是顾九卿?”
北嘉郡主因静安寺污蔑顾九卿一事沦为燕京笑柄,又被关了禁闭, 骁哥哥也怪她,怪她行事恶毒,竟拿女子最重要的名声滋事。可是,侍女碧波指天咒地的发誓,确实看到有男人进入顾九卿所住的寮房,碧波不可能欺骗自己,只能是顾九卿和顾桑事先将野男人藏了起来,禁闭期间, 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气,不给顾九卿点颜色,就不知道她北嘉郡主的厉害。
顾皎被北嘉郡主满脸戾气骇到,忐忑不安地回道:“郡主应该知道顾九卿的性子, 向来不喜同我们这些庶妹为伍,不只是家里妹妹, 就是京中各府的王公贵女都不屑往来,我又如何请得动她。不过,顾桑却是个例外,是顾九卿最疼爱的妹妹……我想着没法教训顾九卿,教训顾桑兴许能让顾九卿难受一阵。”
北嘉郡主早就因静安寺的事嫉恨上顾桑,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收拾她。既落到了手里,自然没有放过的道理。
用力掐住顾桑的脸颊,北嘉郡主咬牙切齿道:“这张脸看着就讨厌,正好让牙婆子将她发卖到外地的勾栏院子,顾桑只配在那种地方讨生活,顾九卿不是清高孤傲吗,自己最喜欢的妹妹做了这种营生,也不知她作何感想?”
动不了顾九卿,就先从顾桑身上收点利息。
越想越恨,北嘉郡主抬手就要给顾桑几耳光,转瞬瞥见杵在旁边的顾皎,眼神打了几个转,示意她将头上发簪取下:“给本郡主划花顾桑的脸。”
顾皎心眼不正,利用顾桑在顾九卿面前打头阵,也给顾桑使过绊子,可让她亲自动手正儿八经毁人容貌,却是心生胆怯。她握着发簪,结结巴巴道:“我,我……”
北嘉郡主催促道:“快点,又不是要你杀人。这点诚意都没有,本郡主如何费心促成你的好事?”
想到北嘉郡主承诺的事情,顾皎一咬牙:“是,郡主……”
哪知话音未落,也不知怎么回事,人突然就晕倒在了地上。
“别装了,赶紧起来。”
北嘉郡主以为顾皎故意装晕,抬脚踢了踢,顾皎没甚反应,北嘉郡主皱了皱眉,正要上前查看情况,莫名的也晕了过去。
雨停歇,风未止。
冬日里的寒风呼啸而过,窗棂被风吹的嘎吱嘎吱作响,屋外直接对抗寒风的树枝儿在风声中狂舞,燕京城的天儿愈发冷了。
任它冬风过境,室内却是一片温暖如春。
顾桑却是被热醒的,屋内地龙本就烧的旺,身旁还放了两个汤婆子,怪不得迷梦里一直都是岩浆火炉,像被架在火上烤一样。
她刚睁开眼,意识还没回笼,秋葵就扑将过来:“呜呜呜,姑娘,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晕了多久?”
还没等她说话,门口便传来施氏的声音。
“三姑娘醒了?”
下一刻,施氏便进了里屋,径直坐在床头的矮凳上,脸上的欣喜不加掩饰:“桑桑,饿不饿?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顾桑脸颊因热度泛起一丝红,目光却是茫然:“母亲,我怎么……在家里?我不是在茶坊……避雨?”
施氏看着她困惑懵圈的神情,心疼地拍了拍顾桑的手背:“你在如意茶坊吃的茶水被人下了迷药,还有二姑娘失踪了,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人。”
“二姐姐怎么了……嘶。”顾桑一惊,着急正要坐起来,脸颊两边蓦地一疼,她抬手摸了摸脸,澈透的乌眸瞬间腾起雾气,“好疼。”
施氏皱了皱眉,问道:“桑桑,还记得脸上的伤哪儿来的吗?”
“伤?”顾桑明显一怔,神色十分疑惑,手指轻触脸颊疼痛处,认真回想了一下,不确定说道,“可能是摔的吧?”
脸上的几道指印清晰可见,泛着乌紫淤青,分明是被人掐出的痕迹。
施氏看向顾桑,见她神色不似作假,正待仔细询问时,忽来了一拨人。
是顾显宗和蒲姨娘带着一群仆婢,脚步匆匆地踏入屋内。
蒲姨娘眼睛红肿,明显哭过,蒲柳似的身躯摇摇欲坠,攀扶着顾显宗的手臂才不至于踉跄在地。
女儿的失踪几欲将蒲姨娘急疯,一见到苏醒的顾桑,疾步冲到床前,一把抓住顾桑的胳膊,红着眼睛冲她低吼:“皎皎呢,我的皎皎呢,你们一起出的门,怎么就你好端端的回来了?啊,快告诉我,皎皎去了哪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