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濯沉淀了一下心绪,最后帮他整理衣衫的时候,还笑着说道:“其实,如果有一日,你若是想与我分开了,也不要紧。只要你开心,平安,我怎么样都好。”
萧濯虽是笑着,可语气却真诚又温和,让净夜微微晃了晃神。
就连陈良都觉得,净夜跟在萧濯身边,有利也有弊。
好处自然是因为净夜如今,既有皇族身份这一份屏障,又有萧濯能倚靠。
坏处是,上了萧濯的榻,成了萧濯的人,日后再想逃离,怕是难了。
虽然净夜还远没有想到要逃离这一层面,不过他也没有细想过他和萧濯的未来。
凡人如何能逆天呢,天书之上,明明白白写着,萧濯会死,死在小皇帝和潘英手里。
净夜想,他和萧濯或许,根本就不会有未来。
可眼下萧濯并不知道天书上他的结局,他现在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摄政王。
净夜知道萧濯对自己的情意,也知道他根本舍不得放开自己。可他还是愿意纵着净夜,仿佛无论净夜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拦。
净夜刹那间红了眼眶,他轻抚着萧濯的脸,看了萧濯许久许久……
最后净夜叹了一声,道:“我会让萧凛联系王爷的。”
净夜也会尽力,顶替潘英天子近臣的位置。
哪怕日后萧濯败了,净夜也想借势,救萧濯一命。
萧濯对他有情有义有恩,净夜觉得于情于理,他都该为萧濯搏一回。
净夜回神,低着头笑了笑:“时候差不多了,再让皇上等,好像也很没道理。王爷,我先走了。”
萧濯不舍,却还是松开手,对着净夜点了点头。
在净夜下车之前,萧濯还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和冠帽。
小皇帝在御书房等着净夜,净夜前去拜见之时,小皇帝神色如常,笑着起身将净夜扶了起来。
他还如以往一般亲昵,一边让净夜坐在他对面,一边笑着道:“朕听说,摄政王将你拦在宫门口,硬是拖延了一会儿才让你过来,他都同你说什么了?”
小皇帝极少问这么私密的话题,所以怎么答复,也是门学问。
净夜看起来十分无害单纯,他笑了笑道:“也没说什么,就是叮嘱臣时刻要把萧凛放在身边,护卫臣的周全,还说以后遇上像潘英那样的男人,能躲则躲。”
净夜提起潘英,小皇帝忽然道:“此事,朕已经重重责罚了潘英,为你出气。今日萧濯在早朝上说的一句话,朕还是认同的,他说择官还是以德为先,潘英德行不佳,朕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不堪大用。”
小皇帝似乎也不愿意多提潘英给净夜添堵,便又温和地问:“摄政王还同兄长说什么了?”
净夜低头苦想了一会儿,忽而摇了摇头道:“好像再没有什么了,哦对了,他还说……”
净夜霎时住了嘴,像是不好意思同小皇帝讲一般,小声道:“回皇上的话,他也就说这些了。”
小皇帝挑了挑眉,笑了:“没事,你有什么都可以同朕讲,这又没有外人,咱们就当闲话家常了。”
净夜还是低着头,像是不好意思看小皇帝一般,小声道:“他说,不想与我分开,让我莫要有了亲人,就忘了他。”
小皇帝听闻此话,倒是极严肃地看着净夜,问道:“那兄长以为,若兄长真的与他分开了,他会不会继续纠缠?亦或者是,对兄长不利?”
净夜摇了摇头:“臣也不知,臣其实摸不准萧濯的心思。他偶尔像是极喜欢臣一般,偶尔又像是全然不在意臣会不会离开。他思绪飘忽,阴晴不定,臣现在,也懒得去理他是何想法了。”
净夜这话说得极其真诚又孩子气,他甚至还放松地往后仰了仰。随即,净夜像是又察觉自己这个坐姿失礼,便又端正地坐在那。
小皇帝见此笑了笑道:“若有外人在,兄长自然要遵守礼数。如今这里又没有旁人,咱们兄弟,还是自在些比较好。”
净夜点头称是。
之后小皇帝又留净夜在宫里用午膳,净夜所食不多,不过太监们每次夹的菜,净夜都会吃两口。
如此装模作样地用完了膳,净夜倒也吃了八分饱。
下晌的时候,小皇帝才终于提及,说此番祭祖大典,将交由兵部护卫皇室宗亲们的安全。
不过,小皇帝还是将自己的担忧,同净夜说了:“兄长聪颖,想必也知道朕与萧濯如今势同水火。朝中大半都是萧濯的党羽,就连这兵部也不例外。原本朕可用的,便只有潘英一个。可这潘英,实在是不争气。”
净夜佯作天真地问:“兵部的所有人都听萧濯的吗?臣虽不了解朝政,不过也知道萧濯这人冷淡,平日里没什么亲近之人。他同兵部的那些大人们,关系很牢固吗?”
小皇帝果然笑出声来:“朕就说兄长不凡,你看,一说便说到点上了。”
小皇帝凑近了净夜一些,小声道:“如今这兵部侍郎李堂,五年前认作萧濯门下。想必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