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真的老实,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帮蔡逯出怎么与她和好的主意。
如果他真的老实,就不会在知道她是代号佚后,还表现得无动于衷,继续与她正常相处。
想到此处,灵愫忽地狡黠一笑。
“褚大夫,昨晚又发生了个意外,怎么办?以后我可以随时随地,想亲你就能亲了吗?”
褚尧浑身一僵,“不可以。”
他说昨晚是他失控,“没有下次。”
她笑意加深,“既然是你失控,那难道就不该给我个补偿?比如可以想亲就亲,想睡就睡之类的。”
褚尧置气似的合上医书,冷冷地看她一眼,“补偿?我看你是乐在其中。”
灵愫笑出声,“褚大夫,你知道你像什么人吗?”
她说:“你就像个明明爱享用酒肉,却非得要做个不沾酒肉的野僧。要是哪天没控制好,吃了顿饕餮大餐,破了酒肉戒,等再清醒过来,还会惊慌地祈求佛祖饶恕,说没有下次。”
她光脚下床,踩在羊绒毯里,走到他身旁。
“可会不会有下次,你自己心里清楚。”她说。
“所以啊,褚大夫,你就别再装了。饮食男女,吃吃睡睡,又不是犯下了什么滔天罪孽。”
褚尧冷笑,拨掉她放在自己肩头的手。
“这就是你在宴上举动放肆,若我不阻止,还想在那里,当着众人的面跟我做的理由?”
褚尧转过身看她,这次是真的在生气。
他这气来得莫名其妙。
在回京路上,灵愫一直在分析他生气的理由。
分析着,就觉褚尧这人倒也挺有意思。
他跟她一起玩的时候,相处很和谐。因为是大夫,所以更懂怎么把一些乐趣发挥到极致。
但下了床,当他回味起那些胡闹,享受是真享受,懊悔也是真懊悔。
后来灵愫想通了。
褚尧生气是因为,他把这种事看得很重要。
在他心里,关起门来做私密事才是天经地义。当她把这场所换成一场宴会,一个外在地点,再加点新意,他就承受不了,觉得道德败坏。
心里虽承受不了,但身体不会骗人。所以一边懊悔,一边沉沦。
灵愫也是在这时才意识到,她或许就不该把褚尧当作一个供她发泄情绪的临时对象。
她与褚尧,完全是两类人。
有那么一瞬,她想过,要不把褚尧这条鱼逐出鱼塘吧,省得以后分手再有什么麻烦。
可这想法转瞬即逝。
把另一类人,驯化成同类人,更有挑战性,也更刺激,不是么?
她难道还玩不过褚尧?
想到此,她把想与褚尧提分手的念头暂压下去。
走着瞧。
说起来,也不过是才过去两三日,可这次再回到盛京,她却品出些物是人非的意味。
灵愫跟着褚尧回到医馆。
推开门,地上还摆着一束她没来得及扔掉的,之前蔡逯送来的赤蔷薇。
花还娇艳,花瓣中间夹带着一个小纸条。
她把纸条拿出来看了看,上面有蔡逯写的一句话。
“祝你今日过得愉快,记得想我。”
纸条是分手前写的,那时蔡逯还以为俩人正在热恋。
灵愫把纸条撕碎,继续往医馆里走。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了,可医馆里的陈设还没来得及变。
她坐的椅子里,还放着一条蔡逯亲自扎的薄毯子。
她用的茶壶茶盏,还是之前蔡逯跟着老师傅下窑,亲自给她烧出来的那一套。
甚至药柜顶上摆着的那一排小陶人,也是蔡逯哪次去外地办公事时,给她高价买回来的精致古董。
灵愫把这些物件都收拾好,一并丢到一个木箱里。
“褚大夫,你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没有的话,我就要把这些扔了。”
明明她把蔡逯送过来的各种物件都收好,是为了向褚尧表明她的真心。
谁知褚尧听了这话,脸色更沉,看起来像是更生气了。
“不用扔。”褚尧声音低哑得吓人。
他说:“反正,我们之间的关系也算不上光彩。”
第一次做是意外,第二次也是。两场意外下来,褚尧心乱如麻,光顾着思考他和她之间的关系,却忘了思考他和她和蔡逯仨人之间的关系。
褚尧忘了,他是插足别人感情的小三。
都当小三了,还有什么资格去让她丢掉蔡逯送来的物件。
说不用扔,灵愫就当真没扔。
看来“当小三”是褚尧的心结。
灵愫心里叹了口气。
原本她只是想把“与蔡逯分手”当个把柄,倘若褚尧待她冷淡,那她就用这把柄要挟他:看,因为你,我和承桉哥才分手了。你得对我热情些。
结果现在弄巧成拙,褚尧是碰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