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也就是下午三点左右,朱怡成特意坐船去看了一下航道口,只见航道口隐隐约约能瞧见接近水面的沉船残骸和巨石,这些船虽然只是渔船,可从海口入台州的航道口也不深,再加上台州方面特意又把不少渔船叠着下沉,再加上还有不少巨石,就把整个航道全堵死了。
“大都督请看,我水师有两艘战舰就是在那边搁浅的。”水师百户指着一个方向道,朱怡成定睛瞧去,只见远处有一些碎木片随着海水飘荡在海面上,看来这些木片就是被搁浅的战舰上损坏的。
“搁浅的船怎么样?有人员伤亡么?”
“人员没有伤亡,船身损坏也不严重,不过修理起来有些麻烦。”百户回答道,搁浅的船只船底有些问题,虽然已堵住勉强可以航行,但从情况来看已不适合投入战斗了。
眺望着远处的台州城,朱怡成似乎觉得在台州城的城头也有着人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望来,就不知道这人会是谁。微微皱起眉头,朱怡成对于台州城的应对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台州居然会有这样的抵抗决心,难道台州方面就没看出双方的实力差距么?
“回去吧……。”朱怡成吩咐道,百户立即下令掉转船头,座船回转。当日夜里,朱怡成回到陆上大营,连夜召开了战前会议,并让人把这些情况在会议上做了汇报。
“诸位议一下,这台州如何打。”坐在上首的朱怡成开口问道。
马功成作为陆军指挥官,当即先说道:“回大都督,我大军压境,势不可当,而台州却自不量力,妄图用这些小手段以阻挡我军简直就是笑话。依在下看来,明日大军直接进击台州,小小的台州城就算没有水师的协助,我部依旧能拿下!”
“马将军说的不错,台州弹丸小城就算有防备又如何?以卵击石自取灭亡!根本无需水师,你们水师既然无法抵近协助,那就瞧我们的吧。”说话的这个军官最后还故意看了一眼在场的水师将领,神色中有些挑衅。
其实这次出征,朱怡成安排水陆两军齐头并进的策略并没得到所有人的赞同,其中陆军方面觉得台州城根本就是不堪一击,以陆军的强大台州拿下根本是没有问题的,何必要水师跑来凑热闹?
至于水师方面,这样的观点同样也有。宁波水师中福建水师的将兵不少,而且宁波水师直成立后,其训练也一直以福建水师为标准。在水师看来,台州沿海,水师熟悉地形,完全可以独立作战,这既是宁波水师成军后的第一战,同样也是那些降将降兵想用这战来证明自己的好机会,为什么要让陆军参与呢?
“大都督,台州航道堵塞虽然麻烦,但只要给我等一些时间自然就可解决,不如大都督稍等几日?”话虽是那么说,可事实却摆在眼前。和陆军相比,水师遇到的麻烦更大,毕竟这船是不可能生了四条腿自己爬到岸上去的。
水师要直接攻击台州城,必须清理航道才行,可清理航道在这个没有机械的时代也只能依靠人力,这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对于这个情况,王东自己心里也清楚,虽然对陆军的挑衅心生不满,可王东还是忍下了这口气,只是要求朱怡成多给自己一些时间。
“几日?一日还是两日?或者十日半月?”马功成不满道,作为朱怡成身边的老人,他和王东的资历几乎相等,在他看来这可是争夺功劳的时候,没必要给王东什么面子。
“马将军,水陆并击台州是之前就确定好的方案,难道你想撇开我部单独攻城么?”王东脸色顿时一变,当即也不客气地反问。
“呵呵,方案是方案,可变化难道你瞧不见?本按计划今日你我两部就将对台州展开攻击,但实际呢?王将军,你难道不知道这大军一天的消耗吧?如今江南可是粮荒严重,我大军在台州城下多等一日这消耗粮草的数量就足以使多少百姓果腹?再说了,兵贵神速,这道理你难道不懂?如果我军在台州久久不下,你又难保清狗那边不会有反应?”
“马功成!如没我水师舰炮你陆军要靠兄弟们的骨肉去填台州城墙么?你可别忘了,台州可是府城,可不是你嘴上说的所谓弹丸之地,再说如今台州已做出如此防范,这仗好不好打难道你就不清楚?如果攻城失利,你马功成如何向大都督,向兄弟们交代?”
王东顿时火冒三丈,当即也不客气地反驳道,马功成一听顿时就站起了起来,冷笑道:“别老是把你们水师的舰炮挂在嘴上,这没了你王屠夫难道我姓马的还吃带毛猪不成?水师的斤两老子心里清楚,大炮!老子这里也有,不劳你王东操这闲心,再说了,如果攻城真的失利,我马功成自然会向大都督请罪。”
“你……。”
“够了!你们两人成何体统!”不等王东要继续回骂,朱怡成厉声喝止,当即大帐中一片静肃。
在朱怡成心里,其实是有些赞同马功成的,毕竟和台州城相比,他这次南下所带的兵力足以轻易拿下台州,就算水师方面暂时用不上,那么仅仅靠陆军的力量也足够了。
当然,如果水师能够参战,这把握会更大不少,毕竟和陆军装备的几门青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