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少年,说出来的话好像淬了毒一般。
“……天灾,你们以为自己可以与天比拟吗?”鬼舞辻无惨暴跳如雷:“不过是区区苍蝇罢了,一直缠着我,不管怎么杀也杀不尽的苍蝇罢了!”
鬼舞辻无惨身后被砍落的管子,马上像蠕虫一样迅速愈合。唯有被苦无插入的伤口,令鬼舞辻无惨太阳穴一突一突的疼,由苦无为中心,鬼舞辻无惨的肌肤衍生出一丝丝诡谲的紫色。
鬼舞辻无惨用手把苦无拔了下来,“上面涂了紫藤花的毒……尽是用一些小手段。”
孽缘、是那一夜没有吃掉的小鬼。
鬼舞辻无惨扬起了下颚,用鄙夷的眼神上下端详着羽生未来。时隔多年第一次,以如此近的距离,亲自跟羽生未来接触。
当年五岁的小孩子,现在已经拔高身体,奇异的红眼睛一如当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均衡的四肢,雪白的肌肤——在恶鬼的眼里面,哪怕已经过去了最佳的食用年龄,现在也仍然是上等的食材。
回忆起那股特殊的香甜,哪怕过去了快要十年,有了记忆的美化加持,鬼舞辻无惨仍旧念念不忘。
何况是即将入口,却没能吃下的美味。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努力搜寻的东西,便是越想掌握在手中。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运动后,鬼舞辻无惨的体力已经有一些微妙的下降,他伸出了舌头舔了舔唇角,玫红色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羽生未来:“逃出虎口后,又心甘情愿的自投罗网了?”
鬼舞辻无惨的视线滑腻的令人恶心。
羽生未来同样上下打量着鬼舞辻无惨,鬼舞辻无惨脱去了斯文败类的皮囊,恍惚之间,怪物的身形与幼小的孩子重合,眉目熟悉的,几乎下一秒就能看到一色柊太展露笑容,又立刻变成了躲在房屋阴影下,用冷酷的眼神盯着羽生未来,刹那间又与身穿黑色和服的女性重合在一起。
也不知道是出于哪一种情感,羽生未来的身上竟是忍不住浑身颤栗起来,血液全身上下都在沸腾,好像在耳朵中轰鸣。
这绝非是恐惧,这绝非是畏缩,仇人就在眼前,能够报仇雪恨的机会就在面前。
羽生未来握住了日轮刀,拔剑指向了鬼舞辻无惨。
——只是。
他已经不是当年毫无抵抗力的小鬼了。
“天灾、苍蝇。真是熟悉的语句啊,让我忍不住想起曾有过一名不知天高地厚的恶鬼,竟想冒充山神,冠以神明的地位。明明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
“小鬼,当年你也是这样说的,结果又如何。”鬼舞辻无惨满怀恶意的放缓的声音,“你从我手中狼狈的逃走了,身上背负着耻辱,背负着另外一个小鬼,名字叫什么来着——我不记得了,血液的味道太普通了,我已经忘记他的脸长成什么样。本来他还可以继续活一段时间的,但是他的身上带有你的血液。是你把沾有血液的衣服递给了他,才会被我杀死的。”【1】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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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
【说】
“那个孩子真可怜啊。”鬼舞辻无惨喟叹,“是替罪羊啊。”
“……”
分明杀害一色柊太的是鬼舞辻无惨,分明是他吃掉了一色柊太。分明恶鬼是鬼舞辻无惨变的,分明是他操控了整个村庄的人,分明是他抓走了散落在人间的稀血们,逼迫他们生儿育女,形成一个巨大的食物供给链,多少年了,鬼舞辻无惨凭借村庄吃了多少人了。
这般也都与鬼舞辻无惨无关吗?可笑。
受害者有罪论,鬼舞辻无惨说出来的话语丝毫不讲任何逻辑和理由,黑的说成白的,白的说成黑的,可笑的一塌糊涂,但凡是有脑子都不会轻信鬼舞辻无惨说出的话语。
“只是听到你说出来的话语我就想吐,从来没有过的感觉。你存在的本身就是一种罪恶,你的逻辑、你的行为比死刑犯做出来的事情还要可恶。”
羽生未来三勾玉的眼睛转换为复杂的形状,“本以为你不会把我这种人放在眼里,冠以王之名,鼎鼎大名的鬼舞辻无惨想必也胸襟宽广,未曾想到你记得这般清楚,想来也是——你恐怕对我年幼时的所作所为,难以忘怀。”
在鬼舞辻无惨暴跳如雷的目光下,羽生未来篾笑。
“对你吐出的口水,格外的介意吧。”
你戳我的脊椎骨,我捅你的后腰窝。
羽生未来睚眦必报,更别谈对待血海深仇的鬼舞辻无惨了。
“被一个五岁的小孩从手底下逃脱,派遣了诸多手下追捕我,无一成功。放任我健健康康成长,接二连三的杀死那么多得力干将,却能安然住在人类的家中,扮演一个二婚丈夫,在夫人的家中吃白食。无能的手下,胆小的王,你除了恶鬼之王的称号与能力以外还有什么用呢?”羽生未来一一数落鬼舞辻无惨,把他贬低的一无是处:“对了,听说鬼们说出你的名字还会当场暴毙,哇哦,从未见过这种控制手段,你就不会觉得羞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