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刀会》,天知道是《崔莺莺待月西厢记》。以为是随主帅勇闯敌营,结果是做红娘拉媒保纤。罢了,干什么不是干呢,总比真提刀卖命好。
他拍了拍黄豫的肩膀:“好好干就是了。无知是福……”
朝廷的一旨擢升调命,将刚爬出泥潭的谢丕,又拖了回去。他不得不再次和族人拉扯。以前只谈钱,大家伙都扯不清楚,如今还有官职掺和进来,更是要将狗脑子都打出来了。
谢丕原本是谦谦君子,最后也开始气急败坏。他怒道:“总之,无论如何,先将水转丝纺场悉数交与织造局,如有逃税漏税之事,一定要尽数上缴!谁若再纠缠,休怪我无情!”
那些得了官位之人,盼着他的提携,自然是言听计从,可那些诸如谢遇等人,丢财丢人之后还要丢场缴税,又岂会甘心。
谢遇早已是面如金纸,在屋内破口大骂了好几日。在被迫如数缴纳田赋后,他更是忍无可忍:“这群王八蛋,谁不让我好过,我让他全家都玩完!”
在面临威胁时,士绅的抉择其实和平头百姓没有两样,既然制度化的途径走不通,那就只能铤而走险。
形形色色的暗杀,正式登上了江南的政治舞台。以宁波为中心,向江南四省蔓延开来。有人想效仿谢家一步登天,有人则极力不去步孙家等人的后尘。花团锦簇之下是白骨骷髅,繁华如梦中包裹着刀光剑影。之前一直谨守本份的治农官则紧随其后,一边控制事态,另一边则从相争中获利。源源不断的财货,登上运船,顺着海路源源不断地运往马六甲前线。
贞筠被堵在了水路上,她既然想悄无声息地走,自然不敢大张旗鼓坐官船、走官道,然而在曲折水路上与民同行,就不免有遇到意外的风险。
蕙心眼看两艘船在前争执不休,早就极为不忿,她道:“夫人,这么着得拖到什么时候,让奴婢去叫他们滚吧。”
宋巧姣忙道:“你这么出去,岂非是自爆行踪?”
蕙心急道:“那怎么办,就只能这么堵着吗?”
贞筠思忖片刻后道:“ 去让伍凡打听打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宋巧姣道:“夫人是觉得,这是有人故意为之?”
贞筠点点头:“事出反常必有妖。”
半日后,伍凡就回来,他道:“的确是两船因碰撞,才惹出了纠纷。属下去劝说后,水路已经疏通了。咱们现在就可以出发。”
宋巧姣蹙眉道:“这么说,真是意外?”
贞筠问道:“那此路之上,如此多的行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伍凡低眉道:“回夫人,多是一些小世家的家人,想来是听从主人的命令,先携带细软,离开宁波保存实力。”
贞筠一愣:“竟然已经到了这般田地……那谢家如何了?”
“这……”伍凡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听说是意外起了火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