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闻言万分感慨,只是他们虽然情绪激动,却仍未投降。刘六仰天长叹道:“马都堂有所不知,非是我等要负隅顽抗,而实在是骑虎难下……”
马中锡不解道:“此话何解?”
刘六、刘七等人道:“死在我们手下的官员、皇室,不计其数。朝廷要是能赦免我们,我们当然愿意降,只是这样的事,马都堂能否做主呢?”
这一言,将马中锡问得哑口无言。他道:“本官自会向圣上上奏,对你们从轻处置,可你们也万不可一错再错啊。”
可想而知,马中锡的上奏没有得到任何回音。因着他根本做不了主,这场劝降也激不起太大的水花,最后只能不了了之。义军仍然在四处讨伐,烧杀抢夺。中央的言官见平乱迟迟不见效,也生怀疑之心。弹劾马中锡和江彬的奏疏,如雪片一样,堆满了通政司。
朱厚照因此下诏切责。江彬是惶恐不安,而马中锡却仍固执己见,认为无需大动干戈。朱厚照此时都已脱下厚重的冬衣,换上春衫了。他闻讯骂道:“真是石头脑袋,他还真打算全部劝降。是不是还得朕下一个特赦令,把所有的罪人全部赦免啊?!”
月池没有作声,眼睁睁地看着他怒气冲冲地下令:“再调大同边军前往支援。告诉江彬,这事要是拖到五月还办不好,他也就不必再回来了!”
江彬战战兢兢地接下口谕,又恨又悔,捶胸顿足。他骂道:“真不该听这个老王八蛋的屁话,不全面围剿,反而拖延时间到这会儿。这下可好了,皇爷等不及了。”他早该想到的,义军从去年秋天,闹到今年春天,搁谁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