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群人就以游猎为由出发,趁着夜色进入了宣府地界。大部队留在郊外,只有二十几个人随着索布德公主准备去万全都司。然而,他们甚至还没走出五里路,就被当地的百姓发觉了行踪,立刻就当作可疑人员,去报告上官领赏。参将左钦一面差人去向总兵官朱振汇报,一面率众围剿。
索布德公主身边满打满算不过一百五十来号人,怎么敌得过这里的大军。他们几乎是扭头就逃。
总兵官朱振、都御史刘达、镇守太监邓平和巡按御史李越在收到消息后,几乎是立刻赶到了现场。邓平问道:“可认出是什么人?”
底下的将士一问三不知。他们连达延汗叫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蒙古女眷了。月池看向朱总兵,朱振会意朗声道:“不管是什么人,都要给老子一个不漏地抓回来。传令下去,生擒活口者,重重有赏!”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如打了鸡血似得,还不到半个时辰,就把索布德公主一行团团包围。朱总兵见状对月池等人道:“咱们去看看。”月池点点头,她和众人一起打马上前。
索布德公主触目所及都是寒光湛湛的长矛,就像刺猬身上的密刺一样,将他们堵得进退两难。她额上汗如雨下,手脚已然发麻,心中是又惊又悔,惊得是这些南蛮子怎么会来得这么快,悔得是不该莽撞行事,闹得身陷囹圄。如果真的突围不出去,她只有自杀殉国,绝对不能给这些南蛮子拿她威胁大汗和额吉的机会。
她正心惊胆战时,就见眼前的长矛突然移开一个空缺。一个形容俊俏的美男子朝她直望过来。公主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
月池在仔细打量这些人的服饰,很遗憾的是,他们都做了伪装,她根本看不出来。都御史刘达也摇了摇头,表示认不出,接着他就示意通译道:“你们是什么人?”
索布德公主没有回答,却是看向月池,用蹩脚的汉语问道:“你就是那个李越,汉人皇帝最宠信的大臣?”
月池一愣,能知道她,又能带一群精兵来宣府,肯定不会是寻常人,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带回去再说。她没有回答,反而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全部给我绑起来,带回去!”
蒙古骑兵一听立刻骚乱起来,时春冷笑一声,她举起火统直指索布德公主:“不想让她马上没命,就乖乖别动!”
长矛手和弓箭手也将自己的锋锐齐齐对准蒙古骑兵。这时都不需要通译翻译,这些蒙古人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他们满脸焦灼,一面为难地看向公主,一面愤恨地看向敌军。
索布德公主本来想拖延时间,但她没想到李越根本连话都不接,直接就要动手。眼见局势一触即发,这些汉人军队步步紧逼。她眼中的惊艳褪去,仇恨涌现,立刻就要拔刀。
她的表兄格斯尔却低声道:“公主,别急着动手,他们是想活捉我们。”
索布德公主道:“废话,这还用你说。难道就让我们任他们活捉不成。”
格斯尔道:“当然不是,但是,我们可以用计谋。他们一定不敢杀害我们,挑起两国交战,而我们只要抓住那四个人中的一个,就能安然逃出去。”
索布德公主眼前一亮,她策马向前,朗声道:“我是满都古勒汗的独生女,蒙古的大公主。”
四周的汉人军士闻言都是大惊失色。月池早已断定此女的身份不同寻常,可没想到,居然能不同寻常到这个地步。
都御史刘达捋了捋胡子,问道:“原来是大公主,不知公主远道而来,有何贵干?”
索布德公主眼珠一转,她说:“我是为你们的新御史而来。听说他是汉人中的第一美男子,我希望能带他回去做我的驸马。”
时春一时没有忍住:“噗……”
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月池的眉心跳了跳,她深谙死于话多的道理,别说是索布德公主说要嫁给她了,就是满都海福晋站在这儿说喜欢她,她都不会眨一下眼。
她甚至调笑道:“下官见公主如此美丽,也心生爱慕之意。公主既然是来求亲,那咱们就进城去慢慢分说,如何?”
索布德公主没想到她脸皮这么厚,竟然一丝窘迫之意都无。她很快也调整过来:“好啊,我可以跟着你们回去,但请容我的随从回去禀报汗王,好为我们筹备婚礼。”
原来是打这个主意,月池没有说话。索布德公主嗤笑一声:“怎么,难道你们还打算把我们全杀了,这些可都是我母族的亲眷。你们以为汉人的破墙就能挡住我们的蒙古铁骑吗?你们是想和我们黄金家族,结为死敌吗?!”
周围的将士都面露恨色,做俘虏还做得这么狂,这娘们真是找死。左钦就咬牙道:“请让末将去把他们全部拿下!”
朱振也是面色铁青,他正要下令,都御史刘达就道:“别妄动!达延汗如若打过来,你们谁能去迎敌?”
大家都心知肚明,以如今宣府的状况,根本不是蒙古骑兵的对手。他们只能盼望人家来得越少越好,根本不指望将对方痛击。
朱振怒道:“那怎么办,难不成任这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