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回道:“那简单!我家阿妃有一支上好的碧玉笛子。只可惜,阿妃的碧玉笛子从不借人。那么,乾脆让阿妃吹笛子给你伴奏吧!”
于是,宋禕取来了碧玉笛子,接着询问谢尚:鴝鵒舞要配什么样的笛曲?谢尚则回答只要轻快的曲调都行。
然后,宋禕吹起了一首题名为《鸟鸣涧》的古曲。随着活泼的旋律,谢尚蹦蹦跳跳,俯仰屈伸,旁若无人。宾客们眼看他灵敏的动态真像鴝鵒(八哥鸟),皆笑逐顏开,自然而然击掌为他打拍子…
儘管这是宋禕首次为谢尚伴奏,而且事前根本没有排练过,但两人竟然像是合作已久的搭档,默契十足!谢尚每个动作都正中宋禕吹出的节拍。到了宋禕的笛曲渐渐接近尾声,谢尚也听得出来,而准备收场,腾空翻了一个跟斗,随后恰好在碧玉笛子发出最后一个音符之时落地!
观眾掌声如雷!宋禕与谢尚一同鞠躬答谢,也不由自主互望了一眼。就在这一瞬间,谢尚怦然心动,宋禕则赶快避开他痴迷的眼神
由于谢尚的鴝鵒舞太精彩,接下来专业舞姬们的舞蹈反而相形见絀,引不起观眾的兴趣了。刚好时辰已晚,宾客们就陆续告辞。
依照当代礼俗,男主人阮孚亲自送每位宾客到大门口。女主人宋禕则独自回到主卧室,坐在床沿,等待阮孚回来。
稍后,阮孚走进了主卧室,走到了宋禕面前。宋禕察觉他脸色有点不对,若有所思。这使得宋禕稍感些许不安。
“郎君怎么了?”宋禕小心翼翼探问:“在想什么事情?”
“没什么。”阮孚故意摆出了豁达的表情,轻描淡写答道:“只不过,方才看你跟谢尚同台,两人年貌相当,倒像是一对璧人。”
“什么年貌相当呀?”宋禕摇头啐道:“郎君别开玩笑了!谢公子大概还不到二十岁吧?我跟他像姐弟还差不多呢!”
“就算像姐弟,也比像父女显得相配。”阮孚闷声回道。
“郎君这是怎么了?”宋禕顰蹙蛾眉,委婉问道:“难道,郎君不高兴我为谢公子伴奏?可是宴席间那场表演,起初是郎君叫我吹笛子给他伴奏的啊!”
“我没有不高兴。”阮孚平心静气澄清道:“只是有些担心,不知老夫娶少妻,是否耽误了少妻的青春?“
“怎么会呢?”宋禕哑然失笑,柔声开解道:“要不是为了阮大人,阿妃早就追随先帝英灵而去了。那连命都没了,哪还有青春可言?”
“真的?”阮孚受宠若惊,将信将疑求证道:“你放弃为先帝殉情,真是为了我?不止是怕我赔上一条命,而真是,为了我?”
“是为了阮大人。”宋禕郑重点头确认道:“是阮大人让阿妃发觉,这世上虽然没有了先帝,但只要还有阮大人,也就还是值得留恋。”
“阿妃!”阮孚满腔激动,诚挚呼唤道:“只要你不嫌弃,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给你我所有的一切!”
“我也会尽我所能,做一个好妻子。”宋禕宛转应和道,却又慎重坦言道:“但是,我也必须请求郎君谅解,我交不出整颗心!在我心中,总会保存着先帝的位置。先帝所赐的这颗心形玛瑙坠子,我会一直贴心戴着,而先帝生母送给我的先帝胎毛,也会一直留在我随身香囊之中。但愿郎君不介意!”
“当然不介意!”阮孚热切保证道:“我给你取的小名叫做阿妃,就是纪念你跟先帝的过去。再说,从一开始,我对你好,就没想过要任何回报。在你心中,儘管我能占的份量很少,可也已经多过了我原先预设的毫无份量。我很满足了!”
说着,阮孚就坐上了床沿,坐到了宋禕身边,伸手将宋禕拥抱入怀。宋禕则顺势靠上了阮孚瘦削的肩头。
“我只怕,对你不公平。”宋禕在阮孚怀中低首垂睫,细声诉心声。
“不公平又有何妨?我一点也不在乎公不公平。“阮孚恳切回道:“我只要保护你、疼爱你。这是先帝嘱託臣下的任务,也是我自己最想要达成的心愿。”
阮孚的执着震撼了宋禕的心灵。宋禕太感动了,反而无言以对,只能主动献上轻轻一吻。
宋禕浅浅印在阮孚嘴唇上的一啄迅即让阮孚化为深深的舌吻。阮孚一边热吻宋禕,一边拉着宋禕倒向床舖,使得宋禕俯卧在他身上。
这样一来,宋禕锁骨下方的红心坠子就夹在一上一下相贴的两人之间。宋禕驀然顿悟:这颗原本代表司马绍热情的心,此时此刻也是一颗祝福的心,甘于让禕禕另结良缘、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