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江奇梗着脖子辩解。
“你喜欢下厨,小时候做菜时,也有失败的时候,不小心把盐巴当成白糖,把生抽当成陈醋。”宁荞继续道,“那会儿也没见你一个人躲在屋子里难受呀。”
“我现在也没有多难受!”江奇说。
“可你现在还不如小时候。”江果果小声补充。
江奇抿了抿唇。
“小时候下厨,你能踮着脚颠勺,被锅边烫着了就立马用凉水冲,冲过之后继续卯这劲儿做菜,那都是下了苦功的。”宁荞淡淡道,“但为了学习,你下过苦功吗?没有下过苦功,考不上大学也是正常的事,怎么就开始否定自己,认为自己的脑子不好使呢?”
“小嫂子,你怎么知道三哥觉得自己是笨蛋!”江果果激动地问。
江奇挠头。
对啊,小嫂子怎么知道的?
宁荞也很无奈。
怀疑自己是笨蛋,这大概是江家弟弟妹妹们的“优良”传统?
后来,小嫂子又对他说了好多的话。
没考上大学,同时又不知道能去哪里应聘成为厨师,这确实会让他感到迷茫。不过路是人走出来的,区区一次的失败,就开始怀疑人生,这不是比妹妹还要弱了?妹妹比他小好几岁,但意志比他坚定多了!
“小嫂子,我可不弱。”江果果说。
“你别打岔。”宁荞扫她一眼。
江果果闭上嘴巴。
哦豁,这回有人惹急小嫂子了!
“我知道了。”江奇垂着脑袋,闷声道。
很多话,现在的宁荞不好说出口。
她知道后世会放开政策,没过几年,做买卖不再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江奇想要下厨,他大可以去做生意,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饭馆餐厅都不是难事。
可如果他这么容易轻言放弃,即便将来经商,也会有遇到挫折的时候,难道同样埋进被窝里逃避现实吗?
“真知道了?”宁荞问。
江奇“嗯”一声:“你这么凶,骂都被骂醒了。”
宁荞:?
她可没骂人。
“委屈,快哭鼻子了。”江果果又补充了一句。
江奇瞪妹妹:“你胡说,哪有十八岁的大汉哭鼻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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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八月底,宁荞收到瞿桂花寄来的信。
信是从海城大学寄来的,她写着,自己已经安顿下来,坐在宿舍,给宁荞报平安。
瞿桂花听了宁荞的建议,得知自己过线之后,还是在婆家装孙子。没人知道她考上大学,因为大院里大多数人记不清她真正的名字,即便看了过线名单,也没有将“瞿桂花”与“瞿若云”联系在一起。填完志愿之后,瞿桂花想离婚,但她了解婆婆的性子,知道他们不会让自己好受,因此就演了一场戏。她说其实早在几年前流产之后,她去医院看过,医生说她可能永远不能生了。这是一个急中生智之下的谎话,但俞翠曼深信不疑。
之后,俞翠曼就撺掇着儿子和瞿桂花离婚,瞿桂花等待着录取通知书,掩饰自己的好心情,还将一哭二闹三上吊发挥到极致,死活不愿意离。俞翠曼慌了,哪能让一个不能生的女人赖着自己的儿子?她做了主,直接拽着瞿桂花和林广民去办了离婚证。
这是冶金厂职工大院里第一对离婚的俩口子。
大院的职工和职工家属们唏嘘不已,瞿桂花自己也唏嘘。她最青春有朝气的那些年,错付给一个毫无担当的男人,太可惜了。讽刺的是,那天他们刚办完离婚回来,瞿桂花在收拾行李时,海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林家人对她刮目相看,却又嫌她不能生,直到她提着行李离开职工院,俞翠曼才忽地跑上前,问她当时是不是假装的。
俞翠曼喊林广民去求瞿桂花复婚。
但瞿桂花转头离开时,连头都没有回。
痛痛快快地扬眉吐气了一把。
晚上吃饭时,江老爷子也来了。
宁荞很激动,将这解气的事儿告诉全家人。
江老爷子听完之后,将江珩拉到一边:“你平时对你媳妇好点儿。”
江珩:?
“现在的小姑娘不得了,开口闭口都是离婚。”江老爷子说,“她们是真的不怕。”
而江奇,也为这故事动容,有了一番新的体会。
他将宁荞拉到一边:“小嫂子,我想复读,明年再考一次。”
江果果独自坐在饭桌前,深感落寞。
怎么没人拉她到边上说悄悄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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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完暑假,宁荞升上大二。
这个学期一开始,就传来一个让人瞠目结舌的消息,数学系那位风云人物余巍然被取消了学籍。
谁都没想到,余巍然平时看着人模人样的,居然做出让人如此鄙夷的事。
他出校门时,就像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连头都不敢抬。经过崔妙妙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