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地方不能太明显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发现,又不能太隐蔽,万一她出了什么事情,还得方便褚临渊知道取出来……
晏锦舟揣着玲珑骨,去到了无时宗。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这破骨头放无时宗里,等褚临渊什么时候当上掌门了,估计崇正盟也收拾得差不多。
晏锦舟绕着无时宗转了七八十来圈,最终发现了个好地方。
无时宗一处偏僻的小山峰,到处都是乱石,人迹罕至,但实则内里灵力充裕,甚至还有一大片湖,十分适合设置阵法。
于是彼时十七州阵修第一人大手一挥,在那片湖上哐哐扔了上百道阵法,而后将那一小块众人求之不得抢破头的骨头给扔进了湖里。
这些阵法甚至可以随时变换,就算是大乘修士来了也绝对看不出玲珑骨在里面,晏锦舟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阵法,感慨道:“真是完美——”
然而不等她感慨完,突然从湖中爬出个湿漉漉的人来,这人浑身上下血肉模糊,半边身子都烂了,白森森的骨头带着肉露在外面,看着恐怖又诡异。
那人粗喘着气趴在岸边,艰难地抬手,从伤口中掏出块晶莹剔透的小半截骨头来,疼得闷哼了一声。
晏锦舟震惊地看着他手里的玲珑骨,想不明白自己完美的阵法怎么会出纰漏,她到底是用什么准头才能正巧将这破骨头扔进这人伤口里的!?
她更想不明白湖里为什么会有个人?而她竟然从头到尾都没发现!
那小半截骨头上沾染着那人的血肉,拿出来的一瞬,那血肉竟是悄无声息地融进了那小半截骨头里。
那人看起来有些茫然,又有点神智不清,盯着手里的破骨头看了两眼,随手扔进了身后的湖里,然后艰难地爬起来,拖着破破烂烂的身体跌跌撞撞走进了湖边的竹林里不见了踪影。
玲珑骨晃晃悠悠沉进了湖底,终于找对了阵法位置,被成功封印了起来。
围观了全程的晏锦舟:“…………”
他娘的。
红颜(上)
“师父, 我想改个名字。”少年抱着朱雀刀,神情冷肃,语气也没什么起伏。
“为什么突然想改名字?”晏锦舟先是疑惑, 而后恍然大悟地点点头, “明白了,你是想有个新的开始。”
“不是。”宁乘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语气带着些一言难尽, “因为师父你经常当街喊我大名, 这个月我已经第五次被崇正盟的人追杀了。”
“……哦,那改吧。”晏锦舟丝毫没有表示愧疚。
“请师父赐名。”宁乘风道。
“就叫不为吧, 宁不为。”晏锦舟冥思苦几秒一砸拳, 十分满意。
宁乘风愣了一下,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
“蠢货。”晏锦舟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脑袋,“我的意思是有些事情你做不成就别做了, 打架的时候打不过就赶紧跑活命要紧,少他娘的在那儿逞强!”
宁乘风:“……哦。”
“还有, 宁家的事错综复杂牵涉颇深, 宗门世家那些人哪个不是人精,不是你个毛头小子就能查清的。”晏锦舟直勾勾地盯着他。
宁乘风皱眉, “可是我已经查到那邪阵和宁家的防御大阵有关,应该是有人动了手脚, 只要顺藤摸瓜一定能揪出动手的人。”
“唔, ”晏锦舟沉思片刻, 赞赏地看了他一眼, 凉飕飕道:“查得很好, 不许再查了, 你不想活了我还想呢。”
宁乘风沉默地垂下脑袋, 连头顶的发旋都在诉说着倔强和抗拒。
晏锦舟啧了一声,“你要是还想继续查,就别认我这个师父了。”
宁乘风低着头不说话,晏锦舟以为他听进去了,结果第二天人就不见了。
晏锦舟气得两眼冒火,叉着腰在空荡荡的房间转圈,“小兔崽子驴脾气!好啊!你爱咋咋着!我他娘的好日子不过上赶着给人看孩子我又不是有病!”
她带着满腔怒火跑去了寂庭宗。
明桑见到她的时候明显惊讶了一下,晏锦舟看到他心情瞬间舒畅起来,“和尚,你要出门?”
明桑点点头,“我要去凡间界一趟。”
“正好,我跟你一起。”晏锦舟十分不拿自己当外人,紧跟在他身后。
明桑道:“你心情不好?”
晏锦舟稀奇道:“哟,你怎么看出来的?打我进来你都没正眼瞧我。”
明桑沉默片刻道:“可是与乘风闹矛盾了?”
晏锦舟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崇正盟的人正四处追杀你们。”明桑说:“只是我没想到行远最后会选择把乘风托付给你。”
晏锦舟冷哼道:“那小子就是个大麻烦,被宁行远娇生惯养整一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小少爷,清高傲气也便罢了,脾气还倔得像头驴,谁爱管谁管,带他这几个月我头发哗哗地掉,都能跟你一起出家当和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