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芜想笑,有时候她听?到外人说她家夫君怎么的不动声色、冷血无情,都?会觉得不可思议。这说的真的是楚凌吗?自己一句话就能哄得像傻子似的的楚凌?
这男人在外面?装得倒像是挺会唬人的。
她甚至从没有想过自己面?前的楚凌会是伪装。
一直到女?人消失在了视野里,楚凌方?才低头,也像着姜芜的样子,伸出手。
指甲吗?
看了半晌,忍不住失笑。
他真是昏了头,竟然因为?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比喻而甜蜜。
楚念茵六岁的时候,国公爷去世。
楚凌丁忧去职,带着一家人回了祖籍灵台守孝。
姜芜挺喜欢这里的,比起繁华的京城,这宁静的小地方?,倒是更给她一种?安定?感?。
这里最有名的是宁安寺,所以姜芜来了这里没多?久,就过去拜了。
寺庙在半山腰,她为?了以示诚心,还是特意一步步走上去的。
倒是陪着她走上去的楚凌,并没有跟她一样拜佛。
“你不拜吗?来都?来了。”
走出来了,姜芜还在不确定?地问他。
楚凌的眼神,只是淡淡瞥过那威严的佛像:“可不能用来都?来了的想法拜佛,若是不信,倒不如不拜。”
“那你没什么想求的吗?”
姜芜问完以后,看到了夫君淡淡的笑意。
“有啊,”他说,“只是我想求的,你不都?是求了。”
姜芜一想,那倒也是,就算是让楚凌来,所求无非也是一家人的平安顺遂。
只是她没有看到男人片刻恍惚的神情。
没什么想求的吗?怎么可能呢?他看着旁边毫无知觉的女?人。
他渴望一人,渴望到心在疼痛,渴望到哪怕她已经在自己身边了,他依旧是不知足。
这份渴求,求神求佛皆无用。
楚凌的手抚过姜芜的发丝,他只能求这个人,求她未来无论发生什么,也不要离开自己。
失去她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呢?
他无法想象。
反驯服(九)
楚凌丁忧去职要三?年,这三?年一家人都是在灵台悠哉过日。有时候姜芜会觉得要是能一辈子这般,也是不错的。
但?她也知道,楚凌有自己的抱负。哪怕是在这种地方了,朝局的形式,依旧是在他的掌控之中。
每日送来这里的信都不曾间断过。
姜芜自然是支持丈夫的理想抱负的,可即使如此,也在冬里楚凌病了以后跟他恼了。
案桌前的楚凌还是被她赶去床上?的。
“身?子才是本钱,”她一边说着,一边气?势汹汹地给楚凌狠狠又压了一床被子,“你都病成?这样了,就少操心了,好好养着!”
姜芜还是第一次意识到?,强悍如楚凌那样的人,居然也会生病。
男人倒不会像她风寒时那样折腾得起劲,哼哼唧唧的,但?也明显乖顺了不少,眼里的凌厉散去,狭长的凤眸居然显露出几分清澈。
姜芜跟那眼睛对上?,莫名就没了脾气?,还有些好笑。她戳了戳男人的脸:“好了,以前是纸老虎,现在真成?病猫了。”
带着凉意的指尖拂过滚烫的皮肤,激起一阵阵战栗。楚凌在她指尖离开之前抓住了她的手。
他笑:“也只有你会这么说了。”
爱一个人会让自己想要变得更加强大?,但?同时,也会变得更加软弱。就像楚凌,曾经的他肯定想不到?,病了也就算了,可他居然会像现在这样,因为生病而渴望着妻子的关心。
姜芜投来的关切眼神?,让他的心情塌陷一般的软乎乎的。
跟他们那两个孩子估计有得一比了。
“你现在觉着怎么样?”姜芜问他。
“还好。”楚凌顿了顿,又看向身?上?的三?层大?棉被,“就是有些重。”
哼,姜芜不仅没有拿走被子,还自己压了下去。
从楚凌的角度,只能看到?姜芜的小?半张脸。
他想起姜芜来这里后养的猫,每天早上?都要跳进?来压在他们的被子上?,也是这样,趴在胸口?。
楚凌伸手将挡事的被角往下,露出整张小?脸。
“还重不重?”姜芜问他。她能感觉到?,男人的呼吸都是烫的,像个小?可怜似的,她心中莫名怜爱。
“不重。”
“那可不行,”姜芜将手放到?了他的脸上?,“你得感受到?重。我的重量,孩子们的重量,你都得好好感受着。所以,你的身?体不能有事,知道吗?”
楚凌失笑。
“好。”
可那对于他来说,该是怎样甜蜜的重量,因为负担着这样的重量,才能让他觉着自己活着,才能知道这世间,他并?非孤身?一人。
到?中元灯会那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