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着自己这张脸还是很亲和的,可是女儿看上去有些紧张,不知道是不是吓着了,脸颊微红:“没有的母亲,倒是哥哥,长高了不少。”
姜芜还想多说几句,那边传来了楚蝉的声音:“念茵,你们祖母叫你们呢。”
姜芜看着儿子与她道别,然后带着妹妹去了国公夫人那边,他们不知在说些什么,脸上都是笑意。
她的眼里划过一丝黯然,孩子跟她,到底是不亲。
晚宴结束后,一众人转了地点,陪着国公夫人一起听唱戏。
姜芜听得有些无趣。
这戏,果真还是得阳舟唱着,她才能听得下去。
她真的没见过唱戏能唱得那般哀转动人的男人。
可是如今那台上的咿咿呀呀只让她头疼得想要离开。
她往国公夫人那边看了一眼,正对上坐在旁边楚念茵的视线,还没来得及露出笑容,女孩子就像是受了惊一般,又迅速转走了。
姜芜笑容僵住,心中苦涩又开始蔓延。
她现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吃得太多了,这会儿又像是在积食了,顶得胃与胸口都在疼,只能学着莫阳舟的模样,揉捏着虎口的位置。
半场的时候,有下人闯进来,难掩激动地报喜:“老夫人!好消息!如月郡主要回朝了!”
一时间,在场人皆哗然。
老太太满脸不置信地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问:“真的吗?”
颤抖的声音里都是掩饰不住的惊喜。
“真的!大燕赢了!北曜国求和,愿意让如月郡主归朝。”
一时间,老太太激动得眼里都是泪花,其他人也更是纷纷道贺。
这事大家才知道,姜芜却早就知道了。她毕竟是丞相夫人,消息总归是灵通一些。
她特意去看楚蝉,果然,她这小姑子是唯一一个咬牙切齿的,而她旁边的夫君,则早就魂不守舍的模样了。
她看着实在是有趣。
胳膊被人碰了碰,是青阳。
“嘴快咧上天了。”女人打趣。
姜芜赶紧收敛了几分,端起酒杯想要掩饰自己的笑意,但想想又不对劲。
“喜事啊!我为什么不能笑?”
大家都笑呢。
青阳没说话,只是看她的眼神有些复杂。
姜芜觉得自己能理解,在她眼里自己应该挺可怜吧?但其实,真没有。
说起这位如月郡主,可真是个传奇人物。她原本只是一户农家女,国公夫人怀小姑子的时候上山拜佛,正好临盆,当时一同临盆的还有如月郡主的母亲。
她母亲也是胆大包天,偷梁换柱,让自己女儿,摇身一变成了国公府的千金,一直到他们十五岁那年事情暴露,楚蝉被接了回来。
但养了十几年,国公夫人对这个女儿,也是有感情啊,那就一起养着了。
后边就是一堆曲折离奇的事情了,不可谓不精彩,三天三夜也说不完。比如楚蝉现在的夫君,原本是如月郡主的未婚夫。听说那男人现在纳的小妾,多是照着郡主的模样来的。
当然,那时候如月郡主还不是郡主,这是后来和亲时才赐了这么一个身份。
和亲这事,楚蝉没少在中间出力,也被人私下诟病得很。
可是世人只知这几人的爱恨纠缠,并不知道他们的丞相大人当年也参了一脚。
这么一想,楚凌还行是不是?
人家搞一堆替代品,他只弄了自己一个。
“丞相到!”
说曹操曹操到,他们的大忙人总算是在自己母亲的生辰宴上露面了。
远远的,就见一玄色衣袍的人走来,离这么远,那气场已经是扑面而来。
哪怕已经是年近四十,他不大能显出真正的年纪,反而是那俊美又棱角分明的脸,便是来再年轻的人,也是比不过的。大概只有男人周身冰冷而威严的气质,是岁月唯一赋予的东西。
姜芜低头。
她每每听到街头那些说书先生,对楚蝉三人的故事津津乐道,都忍不住想叹息。
太弱了,对比楚凌,真的太弱了。
忍辱送走心上人后,用了十几年爬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大军压境胁迫着,终于要把人接了回来。
这不更可歌可泣吗?
可惜了,这般动人的故事,楚凌隐藏得太好,所以观众只有自己一人。
那移动的大山已经在自己旁边坐下了,与他本人很像的厚重松香迅速包裹而来,姜芜还没抬头,就已经因为压迫感而手脚僵硬了,她敛了敛情绪,低声唤了一声:“大人。”
那模样,可恭顺得很。
在场的所有人,没有不怕他的。姜芜也不例外。
人家怕他,一年到头也见不着几次,自己怕他,得每天都见,想想都命苦。
男人用低沉的嗓音嗯了一下算是回她了。
姜芜也习惯了,给他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