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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纳音披着手织的斗篷，跟在吐火罗首领身后，一直注意着头顶的震动。她身前身后都是身披重甲的吐火罗武士，这些人已经习惯了穿着沉重的盔甲行军，地下通道中只有脚步声、盔甲碰撞声和轻微的水流声。

“从哪里出去？”他们一路上已经路过了多个出口，但吐火罗首领并没有要出去的意思，熟练地通过岔路的标记辨认方向，带领队伍继续往前。

希纳音在这些长且古老的通道中待了一段时间，逐渐弄懂了几个标记的意思。标记都是吐火罗人画上的，他们并不是通道的修建者，而只是探索者和使用者。那些画叉的岔路是绝不能走的，画方块和三角的则可以。有圆形标记的岔路会通向较大的地下空间，往那里走意味着吐火罗人要找地方休息。最后是波浪号，很简单，意思是前方有水源，可以饮用。

不过现在他们走得很急，很难经过休息处。希纳音注意到吐火罗首领走三角形岔路的频率很高，不知道他要把队伍带到战场的什么位置。

吐火罗首领又带领队伍走过两个岔口，才回答了希纳音的问题，“我们绕到他们的侧面。”

希纳音盘算着这个“侧面”的位置，觉得不是很妙。如果离城池太远，她再怎么能跑都会被傻大个抓回去。听头顶上的声音，大月氏人正在和安息军队激烈对抗，一定是师父回来主持了大局，只要让师傅看到自己，就能得救了，她可不想再受傻大个的制约，去做什么西域公主。

地面上，严以琛和叶渡清两个人背靠着背，打退一波又一波的安息人。这两人在杀敌时还不忘往艾热木那边逼近，距离他的坐骑越来越近了。艾热木正火大呢，他派的三百人仿佛是纸糊的一样，被严、叶二人和凶悍的龟兹人一冲即散，在两个江湖高手面前，黑袍药人也不值一提，安息军队虽比对方多上一倍，但战意衰退，没了一开始的冲劲儿。

艾热木从背后摘下弓，目光阴鸷地搭上一支毒箭，开弓向严以琛射去。严以琛背对激射而来的毒箭，仍在对付面前的敌人，并未回头。正当艾热木窃喜时，一柄银白长刀挑了毒箭，轻松化解箭上力道。箭在刀尖上转了一圈，被执刀者甩回原处，速度比一开始更快。

叶渡清一掌拍开前面攻过来的敌人，眼睛瞄着毒箭飞去的方向。艾热木大惊失色，急忙扯过身旁的手下替自己挡箭。“噗”的一声，箭把那人刺了个透心凉，箭尖差点挨到艾热木的眼珠上。

严以琛早就察觉到艾热木的偷袭，不过他自始至终都放心地把后背留给叶渡清。此刻他打得有点恼了，豹子一般窜出去，五指成爪，电光火石间解决掉面前一圈敌人。“实在是有点无趣了，快点结束吧。”他冷脸看着艾热木的方向，甩了一下手上的血。

大月氏宫殿的屋顶上，严屹宽和天一并肩而立，用镜筒观望战场上的局势。严屹宽看了半晌，放下镜筒说道：“我看多半是能赢的，不用我们出手了。”

天一平静地负手而立，“我们本来也不该再入世了，这些，都交给年轻人们去做吧。”

“也对。”严屹宽也把手背到身后，鹰一般的目光游移开去。过了一会儿，他的眼神突然重新聚焦，再次拿起镜筒，看向另一个方向。

天一问：“怎么？”

严屹宽看了一阵，皱着眉说道：“又有变数，你看那是什么？”

天一闻，举起镜筒望去，神情凝重起来。“走，等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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