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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3)

也是因此。

赧渊又告诉路汐:“不渡是因你而拍,路汐,不要恐惧回头,不要再困在十八岁的盛夏里,你该借着这部剧本自渡一场。”

而不是像当初出道签约给江望岑的那三年里,演了一部又一部为她量身定制的剧本后,看似精神世界远超正常人,却始终还是独自站在黑暗里恨自己。

“不要恨自己了。”

赧渊的嗓音随着海风拂面而来,恍惚间和记忆深处那抹熟悉的少女声音重叠,也在她耳边极轻说:“不要恨自己了,汐汐……”

路汐听着,脑海中犹如电影回放掠过了无数曾经的片段,初次借宿在江家之后,与江微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还有最后她浮在蓝色海洋里,濒临死亡时见到的那只淡粉色小水母。

江微与她,从今往后都该获得了新生。

夕阳沉入海平线之前,赧渊起身站了起来,亲手摘了一朵红花很是珍贵放进了衬衫口袋里,随后,朝万丈悬崖一跃了下去,身形在趋于平静的海面瞬间激起了金光粼粼的浪花。

他带着花,去找那个深爱着的女孩约会了。

路汐安静地置身于悬崖边缘,垂膝的裙摆被海风吹得轻轻飘荡,站在原地等待,等不了片刻,不远处距离的白色灯塔方向——十八岁路汐最爱的少年,也来寻她了。

赧渊闭着呼吸,任由幽蓝色的海浪将他躯体冲到了岩石边的沙滩上,粼粼的水痕被天边夕阳最后一点光衬托下,像盈着碎金似的从平静眉目划过,灵魂在某个瞬间,被极速拉回了拍摄重头戏那天。

他将江望岑从深海的铁笼里拽出,一路沉默寡言地硬拖到了这里。

整个世界完全静寂,只有巨大海浪汹汹地拍打着黑色裤脚,赧渊静立不动,看着完全丧失求生意念,就这般被淹没的江望岑,倏地,开口的嗓音如同耳语:“黄琇莹——”长年监视江微的保姆。

江望岑呼吸几乎停止时,因这个名字,胸膛剧烈起伏了起来。

“当年整个江氏集团被清算,死的死,无期的无期,唯独黄琇莹不见了,而她只是区区一个保姆,谁也没去在意。”赧渊就这么一高一低,毫无表情盯着江望岑,说:“我服刑出来后,寻了她踪影很久,终于在一个偏僻地区的养老院找到了做义工的黄琇莹。”

那时的黄琇莹连夜从别墅出逃,连老家也不敢回,藏身在这犄角旮旯的地方。

赧渊寻来时,她依旧不改偷窥病人的特殊癖好,被当场抓个正着。

“她人在哪。”江望岑浸了海水过后的嗓子嘶哑:“交给我!”

赧渊平静宣判着这个给江微带来有无休止噩梦的保姆结局:“她身患上了脑瘫,以后只能卧病在那所无人知晓的黑暗养老院里绝望又孤寡的度过余生。”

“作为我替她支付了医疗护理费的报答。”赧渊尾音冰冷上扬,透着深刻的讽刺,笑了笑又往下说:“从她那里拿到了未被销毁的全部监控录像。”

黄琇莹有躲在暗处监视江微和路汐的习惯,为了满足自己私欲的癖好,甚至在江家别墅的几处隐秘角落里都偷偷装了微型摄像头,残忍地记录着两个少女抱团卷在潮湿角落里慢慢长大的凄惨生活。

江微死在了他的眼前。

赧渊疯了一样跟着跳下万丈悬崖时,蒋华翰被他撞在了尖锐的岩石角上,后脑勺破了个大口,当场气绝身亡。而等他被判防卫过当三年,出狱时发现一切风平浪静了,江树明这个罪魁祸首突然暴毙在了精神病院,跟他扯上关系的人也落得了差不多下场。

可赧渊那晚是亲眼见过江微身上挂血的,心知被掩埋的真相远不止于此。

他带着某种渡不过去的执念,要搞清楚为何偏偏是江微被当成了诱饵——

“一年之前我找到黄琇莹,从她这里得知,那晚江微在书房外意外偷听到江树明犯下的罪孽后,她当场要去报警,是先被江树明拿高尔夫球杆击倒在地,被当成一具尸体扔进铁笼,想引我出来。”

赧渊的声线看似很沉稳,却透着压抑不住的痛苦。

很显然,藏身在楼梯偷拍的黄琇莹撞见了江树明杀害亲女的这幕,她变成了这场凶杀案唯一清白的目击证人,怕被牵连,连夜收拾行李逃出了犹如人间炼狱的江家别墅。

“路汐知道吗?”江望岑额际渗血,逐渐地浸湿了眼角。

赧渊没有告诉路汐,更不会将黄琇莹交出的录像带给她,让她亲眼看到江微无助倒在血泊里的画面。

“我知道你爱上了她。”半响后,赧渊开口,话里的那个她。

指的谁。

如同某个诅咒将江望岑钉死在了沙滩上,他这具躯壳是靠着强烈恨意和痛苦支撑至今,并不懂什么叫做爱:“我一直都是恨她……”

“因为你爱她,会爱得更痛苦。”赧渊当年看过江微跟江望岑往来的书信,从字里窥见了他对路汐产生的浓烈兴趣,其中有一封,结尾时他曾经提过如果有机会回国,想见见这位生得和命运极不相符的美貌少女。

江望岑神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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