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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丢失的电报(1 / 8)

那几艘扫雷舰于凌晨4时正排成一条彼此相距1000码的斜线,开始布放扫雷装置。威利走到舰艉上观看着。

他看不出眼前的活动有任何意义。那套装备是一团纠结在一起的脏兮兮、油腻腻的缆绳、钩环、浮标、绳索与铁链。六七个舱面水兵光着脊梁在马里克的监视下来来回回地忙着,一边在起伏颠簸的舰艉上四处与那堆破烂较劲,一边沙哑着嗓子喊叫着,警告着,用语的下流污秽不堪入耳。军舰大幅摇摆时,海浪刚好打到他们的脚踝上,海水在扫雷装备四周激荡。在威利看来,那场面简直就是一片混乱和惊慌失措。他推测“凯恩号”的水兵们根本不适合他们的工作,而是正在证实古老的格言:

当遭遇危险或疑点,

跑圈,尖叫并呼喊。

这样大呼大叫了20分钟之后,那位指挥这场战争之舞的副水手长,一个矮胖结实,声似蛙鸣,性急如火,名叫贝利森的小头目高声报告道:“马里克先生,右舷一切准备完毕!”

此时,攀附在一台巨大的蒸汽起锚机上避水的威利心里怀疑那堆一团乱麻似的东西算什么“准备完毕”

“基思,”马里克厉声喝道“快离开那起锚机。”

威利跳下来时,正好赶上一个海浪打上甲板,打湿了他小半截裤腿。他涉水走到后甲板船室的梯子前,爬上去观看下面的工作会如何进行。水兵们将一个蛋形扫雷器挂到一台吊车上。随着马里克一声口令,他们把那套装备整个地从船侧抛入海中。顿时,沉重铁器的撞击声,铁链的嘎嘎声,浪花的拍打声,水兵们的喝骂声,蒸汽的喷射声,起锚机转动的吱吱声,乱哄哄的奔跑声汇成了一曲不堪入耳的华彩乐章,随后是一片骤然降临的寂静。扫雷器从右舷干净利落地呈扇形向外展开,缓慢下沉,水面上的红色浮标标示出它所在的位置。紧密地绕在起锚器上的锋利的钢索均匀地放开。一切都像扫雷手册中的示意图一样,井井有条,毫厘不差。

左舷扫雷器的投放又是一通手忙脚乱。威利再也不敢肯定那无懈可击的第一次投放究竟是出于运气还是凭着技术。当混乱情形与污秽的谩骂声像前次一样达到高峰时,他觉得主要还是靠运气。但是经过又一轮的溅落,转动,嘶喊,咒骂,直至复归寂静——第二台起锚器像第一台一样干净利落、顺利地完成了作业。“我死也不信。”他大声说。

“为什么?”

这声音使威利小小地吃了一惊。德弗里斯舰长正趴在他旁边的船舷上观看水兵们操作。

“啊,长官,我觉得干得相当漂亮,没别的意思。”

“这是我见过的最糟糕的一次投放,”德弗里斯说“嗨,史蒂夫,你怎么竟然用了45分钟?”

马里克仰面冲他微笑着说:“您好,舰长。怎么啦,我认为小伙子们干得不算很差呀,他们已四个月没干了。舰长,你看看,其他舰只甚至都还没开始放呢。”

“谁管那些乱糟糟的铁桶呀?我们在努美阿岛时只用了38分钟。”

“舰长,那可是在操练了四天之后——”

“就算是吧,明天我要求在30分钟内完成。”

“遵命,长官。”

那些满身油污,汗流不止,衣衫褴褛的水兵们手插着腰在周围站着,对舰长的批评,看上去倒是特别自鸣得意的样子。

“长官,这都是我的错。”副水手长开口说话了。接着,他开始了一番自我辩白,威利听得一头雾水,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原话大致是这样的:“那左舷的畜生在我们快放切割链以免再次走那个鼻子尖时缠在右舷那个坟堆儿上了。我不得不摘掉那个钩子,弯了两条蛇鲨换上,这才在匆忙中把扫雷器放了下去。”

“好啦,”德弗里斯说“你难道不能摇动那个乳酒冻或者试试那个痒痒草?那样那起重机就碰不上那根粗针了,你也就不用管那个衣服架子了。这样做结果是一样的。”

“是,长官,”贝利森说“那样可能也行。我明天试一试。”

威利的心沉了。他确信即使随“凯恩号”航行100年也不会比现在对这种莫名其妙的话懂得多些。“长官,”他对德弗里斯说“对施放扫雷器有没有规定的标准时间?”

“书上要求1小时,”德弗里斯说“本军舰的标准是30分钟。不过,我从来没能够让这些笨手笨脚的家伙做到过。也许你的朋友奎格的运气会好些。”

“这样使用‘标准’这个词儿倒是挺有意思的,长官。”威利壮着胆子说。

德弗里斯讥讽地看了他一眼“是啊,你听的是海军的行话——好啦,”他对下面的人喊道“你们扫雷支队的人听着,总起来说这次的活儿干得还不算太差。”

“谢谢您,长官。”水兵们说,相互开怀地笑了。

其他的扫雷舰此时也都放下了扫雷器,于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操演便开始了。威利被一连串的急转弯、兜圈子以及队形变换弄得头晕眼花。他努力追随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次他甚至到舰桥上去请教年轻的舰务官卡莫迪,请他解释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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