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沧云冷冷一笑,转身便走出了大殿。
叶桓听得心惊胆跳,可是他无暇好好问问皇妹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心念念的女人可没有时间再耗下去,他连忙追了出去。
看着两人走远,叶泠兮疲惫地一叹,走到了大殿边,看了一眼天色。
候在殿外的宫娥提灯走了过来,福身问道:“公主可是要回寝宫歇息了?”
叶泠兮摆了摆手,“本宫想去等一个人。”说完,她远远看着皇城城门,“你随本宫去那儿站会儿。”
“诺。”宫娥掌灯,低头跟着叶泠兮缓缓走向了皇城城门。
这边叶桓已经追出皇城许多路,“少主留步!少主,留步!”
鱼沧云终于停下了脚步,他鄙夷地上下看了一眼叶桓,“殿下原来就这点能耐,看来,是在下看错了人。”
叶桓忍住了心底的怨愤之气,赔笑道:“本王也不是做不了大云之君,至少皇妹方才说了,只要少主肯拿出诚意来,日后少主便是与我打交道了。”
鱼沧云听见了最后这句话,忽然发出一声大笑来,他重重拍了拍叶桓的肩膀,“还是与殿下好说话!”
“那解药……”
“罢了,就算在下给殿下的一份诚意。”
鱼沧云将解药拿了出来,抛给了叶桓,咬牙道:“楚山公主不过是一个娘儿们,就这样骑到你我的头上来了,单只这一点,我就不能让她做大云之君!”
叶桓大喜接住了药瓶,可又听见了鱼沧云的这句话,脸色一沉,惊声道:“少主的意思是?”
“殿下可带句话给她,我们海枭会助你们大云拿下临安,希望明早可以看见她的诏令。”鱼沧云冷冷说完,便转身渐渐走远。
叶桓心头的大石落了下来,他紧紧攒住手心的药瓶,喃喃笑道:“怜影,这一次,你是我的,这江山,也将是我的了!”
鱼沧云听着叶桓在身后的嘀咕声,不屑地在心底冷笑道:“叶泠兮,你妄想三个月拿下临安,简直是痴人说梦!我就陪你玩玩,让你知道,你三个月非但拿不下临安,你连淮阳都得拱手让人!呵,叶桓,这三个月,可就靠你了!”
夜静如水,忽然东郊外响起一声号角声,似是军队正在集结。
“踏踏……踏踏……踏踏……”
一骑快马自东门飞驰入城,马上人正是晏歌。
“驾!”
晏歌催马快行,一路驰到了皇城之外。
此时,皇城之门紧闭,两名禁卫将士上前拦住了晏歌,“少将军,怎的又去而复返了?”
“我……”
晏歌欲言又止,楚山明明说了,若无传召,不许入宫,她如今只想看楚山一眼,此等要求又如何让禁卫将士通传?
“少将军,你果然会来。”皇城之上,蓦地响起了那个她思念的声音。
楚山竟知道她会来?!
晏歌心头一酸,仰头看向了皇城城头,瞬间湿了眼眶,只听她颤声道:“楚山,我知道你恼我……”
叶泠兮此时裹着轻袍,眸光盈盈,却看不分明是泪光,还是月光?
“少将军此去,只盼能大胜而归。”不等晏歌说完,叶泠兮便开了口,打断了她,“本宫有些话,只对活着回来的小歌说。”声音冰凉,却明显比方才要温柔了许多。
“楚山……”晏歌不敢相信听见的话,她只能喃喃一唤。
楚山没有恼她!她竟没有恼她!
叶泠兮嘴角浮起一丝笑意来,她俯视着城下的那个银甲黑缨小将军,点头笑道:“死人是听不见这些话的,少将军可听明白了?”
晏歌破涕为笑,重重点头,她扯紧缰绳,反握银枪,笑然凝望叶泠兮,“楚山,三月之内,我必定带着捷报回来!”
“好啊,少将军有少将军的沙场,本宫也有本宫的疆场,你我就比一比,谁先凯旋大胜?”叶泠兮会心轻笑,应了晏歌一句。
“好!”晏歌勒马回头,只觉得全身上下忽地烧了起来,她望向了淮阳东城门,突然扬声一喝,“驾!”
马儿前蹄奋空,疾驰远去。
叶泠兮目送她驰远,眼角的泪水终是涌了出来。
“小歌,我将性命与责任都押在了你的身上,你若凯旋,我便能赢,我……等你回来……”这些心声,叶泠兮是不会说出口的,可是她清楚明白,这一次,她没有把小歌再当做臣子。
此时此刻,晏歌是她倚重的人,是她放心把性命交托的人。
很多很多年前,她曾经有过这样的感觉,当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叶泠兮忽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一个人背负那么多,这些年来,她叶泠兮实在是太累了。
“老天,莫要让我再看错人了。”
叶泠兮在城头自语了这么一句,终在看不见晏歌的身影之时转过了身来,对着身侧的宫娥淡淡道:“回宫,本宫是真的想歇息了。”
“诺。”
宫娥恭敬地福身一拜,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