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不妹妹的没有人在意过,人见得多了,看到她时,自是会产生这人不就是何人亲系所说。
他们这些人素来粗俗惯了,有甚者字不大识,只管军中事务。
右将军可能是没有看到他们,也可能是看到了没有去说。
年头多灾多难,到了今儿还是没有改变什么。任谁都想贪图片刻的温存,以慰籍人心。
这里不是什么好去处,仿佛带尽了战事的险奇,风沙涌来,谁都不知道危险和安宁哪一日会先到来。
许是沙尘迷了眼,不然怎么可能看到右将军执着身侧的人手不放。
最后,还是右将军向他们走来,他身边之人跟着他的步伐,不慢不快,正好同行。
一行人相道战事,右将军还是照常的在前头。他们边说边走回主营,再看地形图调整好突围。
右将军往日所说善妹现身,一身玲珑合领长裙,头冠金线衬白礼拜金珠冠,长发随之冠上,部分未冠的发随风动。
她无疑是最显眼的,打哪儿哪儿金贵,还是选择伴在右将军身侧。而在这之前,这左右的位置还是旁的男子在。
到她一来就是左右都没有人了,全是笑了笑就自觉退到身后去说。
他们谈事,她未置一言,较好的当起了听者有心,无意平众位将军言。
风沙都抹不平她眼里的忧愁,透露给人的善良感,叫人好一顿想不愧是被叫“善妹。”
她步步紧跟,在营前停了,似乎是望着营外的万里重山。
风不温柔,使她的发狂乱拍打在脸上,抚触着身上衣,不出意外,一行人进营,就出了一人的身影。
“善妹,跟我进来。”
男人动作太快,握着她的手就往营内走。
到谈完了所有事,身为右将军的他看着在场的人一个个走出。
这里只剩下了他和善妹。
善妹被他拉手进营,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就坐在一边看着他们说话。
她一向是不出声的,定是静得很。
男人回身去看,料是再怎么想都想不到她就这般入睡。
也是,她这身行头,连换都没换就来了。路途遥远赶着来没有多睡。
“善妹。”他叫醒了她,不想跟她高低对看,披风一扬,身体低下,跟她平等的看上道:“你为什么来了?”
她一来,他真的很高兴。
有些事,他还是要问。
“为你而来。”
四个字,够了。
她睡到了夜上,营内早已点着了灯。
右将军问归所问,在今夜叫起了她的姓氏。
“你总叫我善妹,不关旁人问,我都以为你不记得我叫什么了。”她说着他,脸上带起笑,叫了也没事,她的姓氏就带了善字。
“你不也是?叫我兄长。”营内灯火通明,他明明没离得她太近,可借着这灯光,他们的影子相拥在亲。
“我都要以为我真是你哥了。”这话在男人都不够明白的情况下发出。
“你让我想起来。”他的善妹回想,“我早到了嫁为他人妇的年纪了,要不是你身边无一人敌我帮你、陪你、不负你,我恐是能安心离开了。”
他见她笑,够他未沾酒水已入芳醉。
“我才不准…”不用影子相拥,他上前紧拥着她。
“不准你嫁给旁人,做他人妻。”
手中的符箓燃尽,前尘旧梦一挥就去。
碗里的水止了荡漾,重回作符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