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家长是真的没良心,好心帮他们教孩子,最后还反咬一口要闯进医院来!
一想到这儿,易教授觉得不止头疼了,就连胸口都闷闷的喘不过气了。
好在这会儿助理送来个好消息——
优秀家长们接到通知,也赶来医院了。
长任医院并不太宽阔的门口挤了一大堆人,此刻很有默契地分成了三个阵营。
左边是最先来医院的孩子家长,他们在看到报道后第一时间赶过来想确认自己孩子的平安,也强烈要求长任医院把人交出来。
医院当然不给,把孩子放出去铁定要被指控更多罪名,他们死活不愿意放家长进去,也不放孩子出来。
右边的是记者,当然不是傅洲寒那样的一线调查记者,而是各个闻风而来的新闻记者。
漆黑的镜头牢牢锁定长任医院内部,当然也没忘记拍摄采访那些神情憔悴家长,两天的时间,足够各家记者轮流把家长们采访个遍了。
第三阵营刚来不久,人数也不过十来个,但是气势却是最强最足。
领头的那个红发女人几乎初一下车遍扯着嗓门吼了一句:“都围这儿干嘛的!你们这样要影响人家医院正常工作的!”
有人在边上给红发女人解释长任医院干的坏事,不过后者却只是斜斜地一眼瞟过来,声音里明显可辨的不耐烦:“你们是不是傻?微博营销号懂不懂?木教授是什么样的人是他们能诋毁的?”
一连三个问题噼里啪啦吐出来,她也不等回答,高跟鞋哒哒,踏到前方后声音更大地冲着众人道:“你们想想自家孩子在家时都是什么糟心样子!要不是木教授,孩子能得救吗!”
红发女人身后又步来一个矮胖的中年女人,面露着和气的笑:“我家孩子之前不学好,跟人学什么同性恋!后来经过木教授治了三年,现在已经结了婚安稳下来了!我都抱上大孙子啦!”
……
一个又一个人站出来,义正辞严地表示是长任医院救了自家孩子,一个接着一个鲜活的例子被举出来。
在网上被说成魔鬼的木教授,在他们的嘴里却成了救苦救难的菩萨了。
那群愤怒的家长中开始有人迟疑起来了。
就在这时候,人群外围忽地传来一阵喊声:“让让!让一下!要撞上了!”
一辆山地车穿越人群包围,冲着长任医院的门口撞过来。
车上那少年嘴角一咧,笑得挺灿烂,后面坐着的那少女……
她觉得有点丢脸,抬手把脸挡住了。
警察到了
只要是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纷争,因为人的思想是不同的,碰撞之下哪能不起火花。
而长任医院的碰撞显然是极为剧烈的,一撞之下彻底成了国民饭后最热衷的话题。
所有人都以为这次事件的发起者傅洲寒已经远离了海州市,毕竟长任医院背后的保护伞肯定不会放过他,被逮到了难免会有大危险。
就连过了两天才知道的傅老爷子也是这样想的,他像平时那样坐在院子里的那颗银杏树下,泡了壶廉价的大叶子茶,又摸索着翻出一本已经泛黄卷页的书置于膝头,迟迟没有翻页,只是嘴里嘀咕问了句边上的老保姆:“今天周几?傅涟去上课了吗?”
“周四呢,他还没放假,早上就出去了。”
“还是傅涟省心,爱学习。”
傅老爷子难得地夸赞了一句,而后又想起自己那个不太省心的小儿子,没忍住暗骂了一句:“像傅洲寒那个不省心的崽子……要让老子逮着他了,可不好好地收拾一顿!”
骂声还没有全落下,就听见一阵鞋底碾过石子小径的声音。
傅家三兄弟,老大老二常年在外公干不回家,只有傅老爷子和傅涟以及保姆常住而已,所以傅老爷子这会儿头都懒得抬,又拿了杯子往嘴边送,呼开水上的碎茶叶沫抿了一口,不紧不慢地问道:“傅涟,你回来了?今天放学这么早……”
“爸,是我。”
还有些滚烫的茶水咕噜一下尽数吞进喉咙里,傅老爷子噎着了。
这只在官场上修炼了千年的老狐狸这会儿也失了镇定,回头半是诧异半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对面的那个男人。
当年离家的时候他还尚是青春活力的青年人,这会儿饶是剃尽了胡茬又换上了一套笔挺的新装,却仍无法遮掩被艰难生活给磋磨出的眼角细纹和疲惫神态。
唯一不变的大约就是那双形状好看的眼眸,依旧是清澈如许。
傅老爷子咳嗽了好一阵子,边上的傅洲寒见状大步过去抢在保姆之前替他顺着气,哭笑不得:“爸,你再气打我就成了啊,怎么还呛着自己了?”
傅老爷子气得胡子都翘起了,猛地把茶杯往石桌上一放:“你是哪儿来的!小刘,你把个陌生人放我们家来做什么!”
保姆小刘有些为难地看看傅洲寒,又再看看不知是真气还是假怒的傅老爷子,最后选择闭嘴不说话。
傅洲寒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