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师,这位是长任医院的易教授,他来给柳萤做复诊找我们了解情况呢!”
小张老师拼命冲着周老师使眼色:“他想了解下柳萤的数学成绩,你告诉他咱们班柳萤的数学有多好。”
听到长任医院四个字后,周老师眼中明显露出嫌恶。
他们这些有文化讲科学的老师可不像某些愚昧的家长一样真以为长任医院是什么精神疾病医院,那些所谓取得专利的电疗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把好好的孩子硬说是脑子不好然后按在那儿电,这是什么玩意儿!
看一眼可怜巴巴望着自己的柳萤,周老师捧着自己的保温杯含糊地嗯了一声,然后面向易教授抬高声音道——
“我班上的柳萤,她就是个数学天才!回回别人做不出的大题她都能做出,我都想不到的解题方法她都能想出来,回回考试第一名,次次都能拿高分,她脑子正常的很,机灵得很!”
周老师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郑重。
“她没有任何问题!你的复诊可以结束了!”
形象气质俱差
教室里的学生们上晚自习,几个老师把办公室门严严实实地锁好后围成一圈,你看我我看你,皆是神情复杂。
“这事儿怎么处理?要不要联系柳萤的父母?”
语文老师最年轻,憋不住话先开了口。
小张老师摇摇头打消了她这个念头:“她父母离异了,现在跟着妈妈住呢,而且这长任医院的什么教授突然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跟她父母有关……”
没有哪个老师不喜欢柳萤这样成绩好又踏实努力的学生,哪怕今天突然撞上这种事,也没把她跟那些因过度叛逆而被抓去长任医院管教的问题学生联系起来。
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是有文化的真正教书育人的老师,打心底里看不起那些用极端体罚手段“教育”孩子的人。
他们都挺为柳萤担心的,就怕柳萤的家庭闹矛盾了牵扯到这个好孩子身上。
周老师慢悠悠地喝茶,靠在椅背上终于发话:“想这么多做什么?作为学生,好好学习就是正途,作为老师,保护好教育好自己的学生就是真理。反正这丫头不能再被弄去那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她数学还没及格呢!我还得看着她数学及格了才放心,不然说出去了跌我面子!”
话说得挺严肃的,不过边上几位老师听到这些话后的神情古怪,明显在憋笑。
周老师见状自己也想起方才那些夸奖柳萤的话,老脸有些挂不住,干咳一声掩饰尴尬:“咳咳!不过那丫头数学真的不行,以后每天再额外做张数学卷子才行……不,两张!”
柳萤没想到柳青山真会请来长任医院的人来吓唬自己,但是更没想到的是她的老师们一个字都没多问,无条件地站在了自己这边,把她牢牢的护在身后。
事后周老师也只是叮嘱自己晚上记得多做两道数学习题,没多过问一句她的过往。
与这些真正的老师们比起来,长任医院的那些所谓“老师”“教授”,简直玷污了这些原本美好的称谓。
今天被保护的体验让柳萤心中受了不小的震动,以至于做数学题的时候精神百倍,选择题的正确率从百分之五十逼近百分之七十。
柳萤精神振奋不已,她的数学人生开始逐渐光明了!
不过在周老师面无表情地又赠送她一叠数学卷子后,柳萤觉得自己人生又灰暗了许多。
因为这些试卷明显是尖子班学生做的,柳萤做了一张后一对答案,34分。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剩下的试卷带着去请教傅涟。
傅涟正在给柳萤补习数学的事儿小张老师早就知道了,这年轻的老师非但没有警觉早恋之类的事儿,甚至特意批准了柳萤最后一节晚自习自行安排,大有让她安心跟傅涟好好学习的意思。
两人的补习地点惯例是音乐楼的401教室,傅涟不知道从哪位音乐老师那里要来的钥匙,每天晚上带着柳萤来这儿公房私用。
开始讲题之前,傅涟好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上次那道题你解开了吗?”
柳萤愣了愣,虚心请教:“你说的是哪道?”
傅涟双手后撑坐在黑板前面的讲台上,两条长腿交叉着点地,漂亮似细细勾画而就的那双眸将柳萤看了又看,确认她真没想起这个事实后像是有些丧气:“特别长,你绝对不会解的那道。”
柳萤不为这人的美色所动,翻了个白眼吐槽:“你都说了我绝对不会解,那我干嘛还去解?”
这回答过于理直气壮,让无言以对的傅涟沉默了好半天。
最后他只能认输:“算了,讲题吧。”
时值暮夏,风里夹带的那些暑气不知何时快要消散殆尽,大开的窗户灌进一阵接一阵的风,吹得天蓝色的厚重窗帘呼啦作响。
傅涟从讲台上大步而来,按住柳萤桌上快要被吹飞的试卷,偏过头往外面一看:“快要下雨了,带伞没有?”
柳萤摇摇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