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萤曾是最好的朋友,直到那年夏天出了事儿以后。
卢雪欢个子高,发育得也早,在那个小姑娘们瘦瘦小小的时候,她就已经有了少女的曲线。
这成了她的罪,这是那些多嘴的大人们冷眼恶毒说出来的话,他们睁着眼为犯人洗刷污秽,把脏水泼到她的头顶,浇得她浑身冰凉。
“小小年纪不学好!你看她那个胸那个屁/股,难怪会被强/奸!”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怪也不能全怪她的体育老师,现在的小姑娘心思多的很,谁知道是不是讹人……”
“这么小就被强/奸,这辈子完了哟……”
那些话伴随着无法剥离的空气侵入她的生活,把十多岁的她戳得浑身是血。
最后在全家人的商定下,他们选择把这件事压下去,接受对方的私了巨额赔偿,权当无事发生。
“女孩子名声最重要啊!”
这是她的家里人都认可的一句话。
卢雪欢最初也觉得这个结果愧对为自己奔走的柳萤,可是到后来,听了自己父母的一番话后,她才恍然大悟。
“你以为她真是你朋友?她怎么就什么细节都知道!那个畜生穿的内/裤什么样她都清楚?她怎么就找到那么多证据了?你怎么不用脑子想想?当时她肯定自己就在附近看着,但是害怕了所以不出来救你,甚至故意不去找人帮你!你真信她说的能听懂狗叫这种瞎话?你把她当朋友,她把你当傻子呢!”
卢雪欢咬着牙忍住眼泪,她恨那个畜生,却没办法恨让自己选择放弃上诉的家人,因为家人肯定都是为自己好的。
所以她只能恨柳萤,恨柳萤当时不出来救自己,恨柳萤骗自己。
她的青春已经被毁掉了,她被难听的流言蜚语淹没了那么长一段时间,而柳萤呢?她只是被带去医院做治疗而已。
而现在从医院出来的柳萤虽然性格变了,但竟然还是以前一样,谁都喜欢她,就连向来心高气傲的傅涟也只对她好。
明明跟傅涟同班的是自己,相处更久的是自己,最先认识的也是自己。
卢雪欢想,这世界果真一点儿都不公平。
成精从锦鲤来
习惯是一件相当可怕的事,柳萤再次认识到这个问题。
证据就是现在傅涟领着她逃晚自习,她也只是稍微反抗了一下就顺从了。
不过其中也有傅涟信誓旦旦保证:“今晚我给你单独辅导数学”这个原因在其中。
傅涟的数学到底有多好,柳萤也不太清楚。不过从每次周考的红榜上他数学都没有下过140来看,想来也是变态级别的。
柳萤这样的数学辣鸡能够被变态单独辅导,这就好比一个刚剃度的小和尚被神秘扫地僧传功一般难得。
晚自习跟老师委婉地提了一下,班主任英语老师毫不掩饰对柳萤的偏爱,挥挥手就同意她出去补课了。
傅涟正站在走廊通风口,他个子本就挺高,本身都快突破一米八了,头顶的灯光把影子拉得老长,一直延伸到柳萤的脚下。
“你饿不饿?我给你带了几个小笼包。”
傅涟变魔术似的从身后拎出一个纸袋,脸上想强装出霸道冷酷的模样,奈何每次看见柳萤都忍不住想露出笑脸,所以嘴角一抽一抽的很是痛苦。
小笼包还是热的,柳萤跟在傅涟身后一边走一边小口咬着,等被他带到音乐楼前的时候才吃完。
柳萤打量了一下音乐楼,这栋楼的常驻生是艺体生,或者是哪个班有活动需要借用教室时才会来这儿。
柳萤还是第一次来这栋楼,她有些不解地看向傅涟,好奇询问:“为什么来这儿补课?”
“因为这儿晚上清净没人打扰啊。”
傅涟往前踏一步,看到柳萤站在原地没动,忍不住笑了:“别想歪了,我可不是坏人,而且你没听到这儿还有琴声吗?还有学生在这儿练琴的,你放心。”
果真,楼中仍有叮咚的钢琴声,在夜风中旋律听得并不特别清晰,却依然能感受到跳跃的音符,不觉喧闹,反添宁静。
楼道里的灯没全开,傅涟走在前方对着柳萤伸出自己的手,她犹豫了一下没拉上去。
少年便不高兴地瞪她一眼,柳萤耳朵发着烧,偏过头不看他,傅涟只好作罢,退两步回来与她并肩前行。
音乐教室的门都锁了,也不知道傅涟从哪儿弄来了钥匙,熟练地开启了其中一间教室门。
空荡荡的音乐教室,窗边有台立式钢琴,看着已经有些年份了,再边上有张桌椅。
傅涟把柳萤的笔记本和数学练习册放在那桌上,食指微曲敲了敲桌面,自己则径直走到最前方的讲台上,不知道从哪儿掏出副平光眼镜戴上,表情严肃。
“柳萤同学赶紧回座位,该上课了!”
或许是只需要照顾这一个学生所以能够完美配合她的进度来调整授课内容,柳萤在心中暗暗比较了一下得出结论……
听傅涟讲数学知识点,似乎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