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着眼,艶丽的五官间不见情绪,“那今年夏天在c城,您明明说要去,为什么又离开?”
江如诗却怔住。
几秒后她恍然,声音难得有些急了:“我不知道你也在、他们没有告诉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毕竟,这几年里,你一次电话都没有给我打过……”
女孩儿低声,音轻得像是一阵风就能刮散了。
“你也没有打给我。”
“……!”
江如诗的眼底闪烁起痛楚的情绪,她几乎忍不住张口就要说出什么来了。
但理智在最后拉住了她。
她最终还是低下目光,痛苦地闭紧眼摇了摇头,“对不起,邈邈……妈妈不能主动联系你是有原因的、妈妈不是不爱你——”
“算了吧。”
苏邈邈轻声打断女人的话。
“原因重要吗?”
她抬眼看向女人,乌黑的瞳孔里有些泛空。
“除了给人幻想而虚无的希望,它没有任何作用啊……已经发生了的结果,那个才是唯一重要的。”
苏邈邈眨了眨眼,退后半步,转身。
“我用餐结束了,感谢您的款待。麻烦您送我回酒店吧。”
说完,女孩儿向外走了。
回程的路上,车内安静。
苏邈邈始终望着窗外,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丁点情绪。
她的身旁,副驾驶座后,江如诗目光复杂而沉痛地望着女孩儿的侧影,几次欲言又止。
这安静持续一路,最终在临近酒店时,被苏邈邈手机的震动声打破了。
苏邈邈拿出电话,看清来电显示的第一秒,她的指尖蓦地震颤了下。
持续了两天的没有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流露出明显的情绪,像是有些惊慌、又好像带着某种希冀。
她呆了没几秒,便连忙接起了电话。
“……喂?”
女孩儿的声音低软,带着小心的试探。
对面没有说话。
苏邈邈的眼眸里点起的光亮,在这沉默中慢慢黯了下去。
须臾后,她轻声问:“是娴姐吗?”
旁边坐着的江如诗身形一顿。
这一瞬间,她脑海里划过去一点什么,说不分明,但似乎又有点熟悉。
——
在之前看调解书时,由于当时的震惊,而被掩盖和忽略了的熟悉。
“……”
江如诗思索几秒,似乎想到了什么,连忙重新拿出那份文件,快速浏览,最后定格在那个已经被拘留的男生的名字上。
商彦。
商家那个小儿子,就是叫这个名……
“……!”
再想起方才听见的苏邈邈对电话对面那人的称呼,江如诗猛地抬了头,有些不可置信地望过去。
而苏邈邈拿着的手机里,仍然安静。
女孩儿有些慌了。
她从耳边拿下手机,看了好几眼确定是满新号的通话状态,然后又连忙重新扣回去,语气难得焦急。
“娴姐,是他出什么事情了吗??”
对面又沉默须臾。
在苏邈邈几乎要急得心里乱成一团的时候,她听见耳边蓦地响起声低笑。
——
“小孩儿。”
“你怎么能想我出事情,嗯?”
“——!”
苏邈邈的呼吸蓦地一停。
心跳都骤然漏了两拍,回过神,她眼圈蓦地红了。
放在膝盖上的另一只手紧紧地攥了起来,她气得声音都喑哑。
“商彦……你混蛋!”
对面的人被骂完,不但没有不高兴,反而还愉悦地低声笑起来。
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笑到一半的男生突然轻声咳起来。过了几秒才止住,转为低声的打趣。
“连师父都骂,小孩儿,你是不是要造反?”
“你故意不说话,让我以为是娴姐……”
商彦莞尔。
“两三天没有听到了,我想多听听我家喵喵的声音,这都不行?”
“……”
苏邈邈连着做了几个深呼吸,先把那些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
她把最想知道的问题全都抛了出来:
“你为什么会拿着娴姐的电话,你出来了吗——你现在在哪儿?”
听到素来安静的女孩儿,几乎没有停顿地焦急询问着他,商彦心里又愉悦又愧疚。
他叹声,笑。
“昨天办理了取保候审,现在我在家里。”
苏邈邈急得向前直起身,“我想去看你——”
对面呼吸微滞了下。
沉默几秒,伴着几不可查的轻嘶声后,男生无奈地笑起来。
“我可能不太方便。”
“为什么??”
“因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