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说对了。你比你父亲有优势,我不会再像当初对你父亲一样,无所顾忌地对你了——但你别忘了,你自己也说过,你是有死穴的——丁玖玖,那个女孩儿,你确定自己能一辈子都护她周全吗?”
“……”
病床上,年轻男人的眼角轻抽了下。
即便对这威胁早有意料,真正被提及时,寒时还是几乎压不住心底汹涌的戾意。
他眸光寒彻。
“……如果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她,那么接下来的我的一生,不管是几十年还是几天几秒,我会拼尽我的一切,让你苦心经营的寒家毁灭。”
“……”
寒老爷子捏着拐杖的手一抖。
“到了那时候,你的胜率还会有多大呢?”
寒时嗤笑了声,慢慢抬眼,瞳孔冰凉——
“我猜是0。”
“因为届时我便彻底无所顾忌,只要能打败你,我连自己都可以撕碎了扔进鳄鱼堆里。”
“…………”
寒老爷子压抑着颤抖的手僵了许久,终于再忍不住,重重地握着拐杖叩敲地板——
“为了一个女人!就为了一个女人!……你想让整个寒家给她陪葬!?”
寒时语气平静,眼神如死水不波。
他一字一句,清晰地咬准了每一个发音——
“你敢动她,那所有人都别活。”
“——砰!”
老爷子手里的拐杖狠狠地砸了出去,直接掼到了墙上。
他怒极起身,一言不发地转头出门——
“好!好好好!我就等着看,你们能走到哪一步去!”
“……”
病房门被摔上。
寒时面上冷意一退,他疲倦地松了口气,仰回身去。
终于……
落入窗内的曦光下,男人薄薄的唇线微微勾起来。
一座大山从心头卸下,再加上身体上的伤势,这一瞬间,他有些近乎虚脱的感觉。
早知道……就不把她支出去那么远了。
寒时皱了皱眉。
这个想法冒出来没多久,他索性直起身,从旁边拿过话筒,拨出重拨键。
对面接到电话的司机有点惊讶——
“小寒总?”
“到哪儿了?”寒时拧着眉问。
司机在对面懵了几秒,“刚上路没多久啊。”
“送回来。”
司机:“啊——??”
寒时没好气的,“啊什么啊,十分钟内,我必须要看见我家小领导重新站在我面前——不然你就回家啃自己吧。”
司机:“…………”
不等司机加足油往回冲,又听寒时迟疑了下——
“算了……也不用那么急,稳着点开。我家小领导的安全第一。”
司机:“????”
——
他这老板,怎么总一秒一个主意?
…………
经历了这次山体滑坡的突发意外,c大的支教学生不得不中途回返;而新校区建设的收尾工作搁浅,徐婉晴也派了心腹重新介入资金调查。
于是丁玖玖和寒时两人,便彻底各自“解职”,并因为原计划的安排,同时进入了自由状态。
——
两人一个乖乖当“伤员”,一个安安心心在医院里照顾“病人”。
那场塌方造成的伤口,多是四肢位置的皮外伤,不见得有多严重,恢复起来却十分麻烦。
在寒时的主动要求下,医院提供了一副轮椅。
于是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医院专供病人散心休息的后花园中,不少病人还有家属就常常看到这样一幅场景——
个子娇小的女孩儿推着轮椅,前面坐着个穿病号服的男人。
男人那张俊美又张扬的脸上时常挂着漫不经心的笑容,与谁言谈都是如此——唯独在不经意地望向女孩儿时,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会盛上最缱绻的温柔情绪。
相貌出彩的年轻人总会博得额外的关注。
——
两人在这后花园里出现没几天,常来这边散步疗养的其他病人,就已经对他们有些熟悉了。
“妈妈,那个哥哥又来了。”
坐在一条长椅上,穿着病号服的男孩儿踢了踢腿,伸手指向路旁。
年轻的母亲顺着孩子的小胖手望出去,正看见寒时自己单手转着轮椅,有一搭没一搭地沿着这小路往前走。
似乎是听见了小男孩儿的话,那人还抬头看了过来。
漆黑的眸子里像是落了碎星似的,在光下漾着微熠的光。
这年轻母亲与对方对视了几秒,不由地脸微红了下,连忙伸手拽开了男孩儿的手臂,同时想对方点头招呼,“寒先生。”
寒时礼节性地回了点头。
年轻母亲身旁,胖乎乎的小男孩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