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在门把手上, 用后背撑着门的周深笑着看女生们一个个进到会议室内, 直到方嫣最后一个磨磨蹭蹭地进去了,他才回手把门往里带。
临退进屋里前, 他似是无意地一抬眼,却正与对面二楼,那俯视下来的男生对上了视线。
两人的目光与身形同时稍停滞了一秒, 随后周深笑着冲对方点点头,关上了面前的门。
二楼矮墙后,寒时轻狭起眼,眸里浮上两点凉色。
“周深……”
沉吟了几秒,寒时向后侧回身,看向长廊里侧贴墙靠着的宋帅——
“他跟周时清什么关系?”
宋帅愣了愣, “你之前没认出来啊?他就是周时清那个小孙子啊。”
“周时清的小孙子……”寒时转回眼, “我似乎没见过他。”
“你不清楚倒也正常,他跟你正相反。”
宋帅掸了掸衣角在墙上蹭到的灰尘, 起身。
“你是这两年才开始混圈子, 而他嘛……他在周家出入都是两年前才有的事情, 我听说是周时清要跟他断绝关系,给他从家里赶出来了——不过他自己也不回家,这赶不赶的说法还不能确定。”
“被周时清放话断绝关系?”
“可不是,牛人一个吧?要说前年那一整年,圈子里最热闹的事,在你那件之前,就得数他了——你俩这也该算神交已久才对。”
寒时嗤笑了声。“他怎么做的,如果可行,那我该向他讨教一些。”
“哎哟我的祖宗喂,你可安分着点吧!”宋帅脸色都变了,上前两步,“你知道他是为什么把周老爷子气成那样的吗?”
“……”
寒时轻一挑眉,看向宋帅。
宋帅压低了声音,“他去了非洲,战乱区,非得去做什么战地记者……我听说还做出了不小的成绩。但战场那种地方,你知道——九死一生,周老爷子让他气得住院,醒过来就非得跟他断绝关系,就这样他都没回来!”
寒时眸光微动,跟着便一抬下颌,示意了下对面一楼的临时会议室——
“那他现在怎么肯回来了?”
“所以我那天见着他,也根本不敢确定,还以为是重名——当然,也有他确实晒得太黑了,我都没敢认——所以我昨天就顺便问了问。听说好像是周家的长媳,也就是周深他母亲以死相逼,这才把人喊回了国。但就这样,都硬是不回家,一头扎进深山老林里来了。”
宋帅说着话,感慨地往矮墙顶面一拍巴掌。
“不过这他妈才是爷们该干的事情啊——要不是我怕死,我也想去一回!”
寒时薄唇微勾了下,没说话,目光淡淡地扫下一楼。
宋帅忽然“咦”了一声,扭回头问:“我是知道周家以前跟你们家有那么一小段摩擦,以为那天你认出来了才跟他不太对付——感情你没认出来,那包括刚刚在内,你那么敌视他干嘛啊?”
寒时闻言终于有了点反应,薄薄的眼皮动了动,懒洋洋地撩起来——
“长得帅的、离我家小领导近的,我都敌视。”
宋帅:“……………………”
这祖宗最近犯病,他就不该问。
……
临时会议室的门关上了,周深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了下来。
一组的女生们已经纷纷找了位置,主位空缺——旁边卢正浩站在窗台前,正皱着眉背对着房间打电话。
似乎一直都是电话对面的人在说话,卢正浩只时不时地“嗯”两声,即便哪次要开口,不等出半句便被对方打断了。
屋里于是寂然。
只隐约听得见窗外蝉鸣,有两声顺着百叶窗缝隙,陪着阳光一起漏进来。
这沉默再持续,便安静得叫人发闷了。
唯一能缓解,大概就是空调的凉风倒吹得人舒适。
进来片刻,丁玖玖脸颊上的微红也被吹散。她松了口气,靠回椅子里。
窗台前的电话也终于到了尾声——
“好……好,我明白了。”
卢平浩挂断电话,眉头紧锁地转身回到了会议桌旁的主位上。
周深放下了手里的笔,“卢老师,还是不行吗?”
“……”
卢平浩摇了摇头,眉间情绪郁结。
丁玖玖和一组的其他人听得云里雾里。
卢平浩倒也没给她们卖关子,默然两秒便稍转了椅子,面向坐了两排的一组女生。
“还是关于美术课的画具箱的问题。”卢平浩看向丁玖玖,“之前跟你们丁组长也说过了,支教小学的校长临时托辞,答应配备的画具箱和绘画工具泡了汤;我了解情况之后,便向志愿部上级申请批一批新的画具……但因为经费问题,而且也不符合紧急调度的规章,所以没能获批。”
丁玖玖闻言皱了眉,“没能获批?卢老师,您的意思是……我们之后这两个月的授课,都没办法给学生提供美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