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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乖,不啃这个,衣服上有细菌。”他把奶嘴塞过去,看小宝宝美滋滋地吮着,感叹儿子真好骗,对着小脸亲了又亲,就是舍不得让别人抱过去。
真香。
养孩子真香啊。
圆圆的脸蛋,圆圆的黑眼睛,圆圆的粉嘴巴,五官就跟余小鱼幼时的照片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看着就喜欢得不行。因为到处都是圆圆的,糯得像只小汤圆,大家就管他叫团子。
谁家的孩子这么可爱啊!
原来是我家的啊!
余小鱼也喜欢趴在床上跟孩子玩,啊呜一下叼住藕节似的小胳膊,噗噜噜地吹气,“一口一个小宝宝,一口一个小宝宝,嘻嘻嘻,小团子要被妈妈吃掉啦!”
这时候宝宝就会发出“喔喔”的声音,好像屈服于食人鱼的淫威。
在场有公司的人打趣:“瞧江总这样,得操心一辈子喽!要生个小棉袄,那不得睡觉也抱着。”
事实上现在江潜也带着孩子睡觉,连育儿师他都不想劳烦,事事都要亲自来。反正孩子又不重,也乖巧不爱哭闹,在摇篮上吊个玩具,他能聚精会神看半天,是个注意力非常集中的宝宝。
“小棉袄好啊,小棉袄好。”江铄在旁边陪人喝酒,笑呵呵地瞥了儿子一眼。
江潜板着脸。
一个就够了,虽然好带,但还是挺累的,他都瘦了十斤。
又有人问:“令公子大名叫什么呀?”
“余振鳞。”
唐代冷朝阳有一首五言律诗,其中有句“流水初销冻,潜鱼欲振鳞”,寓意很好,江铄翻烂了字典楚辞诗经、唐诗宋词元曲,才筛出这么一个积极向上有活力的名字,全家人都非常满意。
江潜觉得要是生个女宝宝,他自己能取个更精致好听的,上学点名让老师夸的那种。
满月酒办完,日子过得飞快,到了快三个月大,江潜试着拿东西碰儿子的乳头,小家伙痒得咯咯直笑。
他总算松了口气,没毛病。
好得很。
同时他也发现自己现在不用戴胸贴,也可以抱孩子了。
大概是天天抱,脱敏了。
孩子果真像弹力带似的,拉拉扯扯就大了,会翻身、会坐、会爬,然后跌跌撞撞地撒开两条小短腿到处跑,拔叶子喂好脾气的水豚哥哥姐姐们。到了上幼儿园小班那年,江潜再一次“真香”了。
余小鱼觉得独生子女太孤单,就又怀了一个。这次江铄跑老家去修祖坟,在坟前烧香求个孙女,还挺灵,怀孕期间花钱如流水,重金砸出来一个属羊的宝宝,就跟小绵羊似的,一头张牙舞爪的小卷毛,小名就叫翘翘。
他俩的头发都是直的,大概隔代遗传了外婆。
生完二胎后,江潜好不容易长回去的那十斤体重又掉下去了,立马去做了结扎,要是再来一个,他精力真不够用。一个小孩就要好几个大人伺候,现在总算熬到幼儿园,又多出来一个,等过几年哥哥到了猫嫌狗厌的年纪,小的这个也要扒着他大腿喊十万个为什么了。
不过这小东西,可爱是真可爱。
翘翘的眉眼长得像他,也有一张圆嘟嘟的嘴,配上小卷毛,就跟动画片里的洋娃娃似的,喜欢咿咿呀呀地说话,声音娇娇脆脆的。她爷爷恨不得天天把她抱在手上拍抖音,出门钓鱼也想把她背着,这样空军了还有个娃跟钓友炫耀。
按照余家的规矩,这孩子满月前也得剃眉毛、剪睫毛,江潜拿着小刮刀等她睡着了弄,刚剃完眉毛,孩子就醒了,好像察觉到他要干坏事,哇哇大哭起来,黑葡萄似的瞳仁漫着水汽,任谁看了都要心疼。江潜实在下不去这个手,拿着刀觉得自己就跟伤天害理的人贩子似的,把小丫头抱起来,捏着她的小拳头打了自己两下,柔声哄:
“爸爸不剪了,不剪了,我们翘翘就这样也很漂亮……”
过了半小时,余小鱼进房间,看到一大一小正在床上玩。
“剪完了吗?”
“她不要剪,就这样吧。”
女儿太小了,只能趴着,余小鱼一拍床,她身子就一歪,一拍床,就一歪,再一拍,啪嘰一下歪在江潜腿上,小卷发遮住了光秃秃的眉头。
“哈哈哈哈哈!好可爱!”
她分明是想说“好好玩”,江潜怕她把孩子骨骼震坏了,赶忙抱起来,用胳膊当成摇篮晃了两下。
女儿没有丝毫睡意,大眼睛滴溜溜转。
余小鱼满意地点头:“出厂质量不错,精力旺盛,挺瓷实。”
在她肚子里的时候就闹腾,晚上不睡觉,左一脚右一脚的,以后送去学个什么柔道,肯定有天赋。
既然孩子不想睡,江潜就抱着她去客厅溜达,儿子正安安静静坐在地上搭乐高。
冬季午后的阳光洒在积木上,霍格沃兹的城堡已经砌起一小部分了,他专心致志地搭,动作很轻,不紧不慢的。
……还是小时候好玩,长得太快,都有自己的心思了,没以前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