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急切之间,脑子里却忽然灵光一闪,“啊!我明白了!”
他紧紧抓住赵璨的衣襟,“我明白了,根本没有什么船队毁掉的事,那些船队都被你收编了,对不对?”
反正是发生在海上的事情,别人不可能去验证,所以怎么样都是赵璨自己说。他大可以将船队收编,这样一来,江南那一批巨大的财富,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至于那些随船的人,到时候找一片土地放下他们,让他们帮着开垦新土地就可以了。反正没有船他们自然也不可能回来告密,大楚国内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真相是什么。
赵璨朝他笑了一下,平安只觉得心上一块大石头“咚”的一声落了地。
虽然平安去的时候就已经想清楚了,就算赵璨真的心狠手辣,将那些人都除去了,他也不能怎么样。
欲戴王冠,自承其重。高高在上的皇位本来就是鲜血和白骨一路铺就,赵璨得到它的时候,其实已经取巧了。但是身在这个位置上,就无时无刻不面临着种种威胁,必须要一次次将它们铲除。
所以有的时候,雷霆手段是一定要用的。不光是为了处理那些威胁,也是为了震慑其他人。
只不过知道归知道,平安自己却始终没有办法坦然一对罢了。
但赵璨终究没有令他失望。
一件事情的解决方法有很多种,强权当然是最容易也最方便的一种,就像是有了强大武力值的人,往往很少再去用脑子,因为他们可以用拳头来解决自己遇到的所有问题。
但是平安不希望赵璨成为那样的人。因为如此肆无忌惮的使用自己的力量,最终的结果只能是沉迷在力量之中,最后迷失了自己。
古往今来,不知道有多少帝王,最后都是如此下场。一开头还能做个治世明君,后来却越来越不堪。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才能退步,只不过是被权势迷花了眼睛,以为天上地下自己独尊,太狂妄的结果,就是自取灭亡。
所以对于赵璨最后做出的选择,平安简直又惊又喜,还有几分莫名的感动。因为这变化是因为自己而起的。
“是我错了。”他低下头道。心中那股因为被隐瞒欺骗而骤起的愤怒消失之后,平安的心情平静下来,对于自己之前怒气冲冲的来找赵璨“算账”的行为,有几分羞愧,“你心里有分寸,应该很清楚什么事情能做。”至少他应该这么相信赵璨。
只不过,“但你又何必瞒着我?早说清楚,也不会有这样的误会。总不成你跟外间流传的那样,打算架空我将所有权力收回?”
他最后一句纯粹是玩笑话,但赵璨反而听得一愣,“这流言从何处而来?”
他居然没听过吗?
不过,赵璨也总算明白平安之前那么生气究竟是怎么回事了。他想了想,再次道,“只是不想将你牵扯进来。这件事本身是没什么问题的,但由此引发的事,却不能不重视。”
由此引发的事?平安之前想法一直集中在这件事上,倒是没有想过别的。这会儿被赵璨一提醒,也就很快明白了。
“你……”他看着赵璨,一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原以为赵璨的目的就是吞并船队,得到庞大的物资,同时打击江南的豪商巨贾以及跟他们有所勾连的官员,这样一来朝廷就能够彻底的威压住他们。但显然,并不仅仅只是这样,赵璨的所虑更加深远。
江南一旦遭受打击,必定元气大伤,人心惶惶。几百年来他们盘踞在这一片地方,几乎将之经营成了国中之国。但是这种形式还是很松散,一旦遭到了打击,肯定难以承受。而赵璨若是在这个时候出手,一定能够将原本连成一气的江南官场撕开一个口子。
有这个口子,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
最开始时赵璨说的有些事平安一直避免去做,其实指的是这件事——正面对文官集团下手!
因为猜想平安不喜欢这种行事的风格和手段,所以赵璨索性瞒着他,不让他知道。因为一旦知道,平安就要面临选择。
平安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放松下来,身体往后一靠,靠在了软软的枕头上。片刻之后,他才轻声道,“其实也许那些话也有一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