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台硬要跑到江南去横冲直撞了。这么一想,平安不由乐不可支。
见他忽然没头没脑的笑了起来,赵璨有些疑惑不解,抓着平安的手捏了捏,“笑什么?”
“只是忽然觉得原来我也是有人在后头撑腰的,感觉腰杆儿瞬间就能挺直了。”平安眉眼含笑道。
赵璨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我做了那么多事,无非就是为了让我自己和你,能够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罢了。”
“放心吧。不会给你丢脸的。”平安闻言,立刻道。
然而赵璨听了这句话,却突然有了一种十分不妙的预感,总觉得平安会给自己惹出天大的麻烦来。只是转念再想想,平安从来做事情都是有分寸的,理应不至如此。于是又放下心来。
过了一会儿田英就回来了。见平安和赵璨换了位置,也没有多想,只是一个劲儿的告罪,不过看他面上春风含笑,想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好事。平安见状,便起身道,“殿下和田太监想来还有事情要商谈,那我就先告辞了。”
平安这会儿忽然有些后悔,早知道当时就留在家里跟赵璨见面了。这会儿有田英这个电灯泡在,什么都不能做。想想他们要分开很长一段时间,不免令人惆怅。
不过,从屋子里走出来,回到自己的住处,平安又重新振作起精神来。
这还不是颓废的时候呢!
赵璨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从他来了之后,不少人都开始联系平安,有些是送信,有的是派人来,有的是亲自登门拜访……总之宾客盈门,络绎不绝,完全看不出他被皇帝冷落的凄惨来。
田英见状不免感叹道,“看来平安这些年在京中的积累,着实令人羡慕啊!”
他自己想了想,若是他哪一日出了事,能不能如同平安这般风光?田英可不敢保证。因为他现在做的事,不知道挡了多少人的财路,更不知有多少人正盯着他,想要将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
一朝落魄,恐怕会有人迫不及待将他踩死。
所以平安这种际遇,方才令人羡慕。作为太监,富贵权势荣耀皆集于皇帝一手,纵然是暂时落魄,但宫里还有那么多人肯为他奔走,回来就是迟早的事。这才是最为难得的。
平安对此倒是没什么感觉。还有人惦记着他,不过是因为他还有用处。有实力的人,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能过得更好,这才是这世上最正确的真理。如果你过得不好,说明你实力还不够。
不过也不能说完全不为所动,至少像是傅彦和冯璋这样的人,也特意给他写信,安慰他人生起伏是平常事,也让平安觉得颇为有趣。
三日之后,平安跟着建筑公司的车队一起从京城出发,前往江南。
到了十里长亭之处,却发现竟有人在这里置酒为自己送别。为首之人是王从义,带着几个他自己的亲信。除此之外,他还替张东远带了话过来。皇帝才贬斥了平安,他身为皇帝身边第一人,不方便跟平安联络,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夏天赶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非常令人难受的。因为天气太过颜色,骑马吧,晒得厉害。乘车吧,闷得厉害。反正一日奔波下来,浑身上下的衣裳都几乎湿透。
而且平安因为常年生活在室内,所以在大太阳底下这么一晒,整个肩背和裸露在外的双手都火辣辣的疼,到了晚上一看,已经去了一层皮,整个人都变得红彤彤的。平安知道,等到时间长了,这种红会逐渐转深,然后他就能够晒出健康的小麦色古铜色了。
不过继续晒下去实在受不了,平安宁愿坐在蒸笼似的马车里。
不过走了一段路,马匹也受不了了。最后平安只好去找这一趟路的负责人商量,早晚赶路,白天休息。如此,总算是坚持到江南时,平安本来就瘦削的身材,又缩水了一圈。
“怎么瘦了那么多?”乍一看他这瘦骨嶙峋的模样,徐文美简直怀疑平安是不是回京之后一直受人虐待才会如此。
平安开玩笑,“天气太热,身体里的水都变成汗流出来,就缩水了。”
徐文美在他额头上敲了一下,“胡说八道。”
“师父,我大老远赶来看你,你不敢动也就算了,居然还欺负我?”平安瞪大眼睛控诉。
徐文美往他身后看了看,“怎么,这次你出来,七皇子没给你派人?”
“自然是派了。”平安说,“老熟人,开阳。不过他路上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我也不知道人在哪里。等他来找我吧。”
“你这主子真是半点威风都没有。”徐文美嘲笑他。
平安不在意,“我又不是他正经的主子。”
师徒二人寒暄了一番,平安又参观了徐文美如今的宅子。
江南人口多,土地自然也紧张,比之京城不遑多让。而且江南的建筑,总感觉不如北方大气,显得秀气精致。徐文美的住处亦是如此,不过即便是小小的庭院,细节亦处处精美的装饰和雕琢,身处其中,会令人油然而生出一种自己也跟着雅致起来的感觉。
“师父真是好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