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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1 / 2)

“汤洒了, 要喝的话,得自己去伙房盛了。”

“鸦鸦……!”

才从被撞破的惊愕中回过神来,裴纪堂下意识要伸手去拉门后的少女, 嬴鸦鸦没有闪开, 也没有甩脱她, 她扭过头来, 有点奇怪地看着裴纪堂。

“嗯?”

那双黑漆的眼睛里没有恼怒也没有悲伤, 有的只是一点无所适从的尴尬。

清凌凌的眸光照着裴纪堂的脸,却像是筑出一道铜墙铁壁般生生挡住他的手。

也望得裴纪堂一悸。

如果有半分情思半分留意,都绝不会是这样坦然而无喜怒的注视, 她就站在这里,不逃走也不怒斥, 平和得仿佛只是撞破了一件无伤大雅的小事。

他伸手做什么呢?刚刚还拿此身起誓, 如果是言出本心,何必要再做解释的姿态?

如果只是说一句“不是嫌弃”,她的神色又哪里像是在乎?伸出的指尖颤动着, 最终无可奈何地垂落下去。

那只黑羽的鸟儿就从他的指尖倏忽一闪,隐没在门后了。

一片黑色的鸟羽落下, 擦过女人的眉心。

无宜抬头瞥了一眼羽毛的来处, 那是只在天空中盘旋的寒鸦,但体型稍微比一般同类大了些。

这样抬眼之间, 数道银光直上天空,这只大鸟叫也没叫一声,直直地跌到了地上。

咔嚓。那不是血肉坠地的声音,而更像是木头或者铁的声响。

无宜抬手制止了身后投出飞镖的无家人上前查看,她慢慢靠上前去,一手压住这只寒鸦的翅膀,另一只手飞快地向外一拨一转。

咯吱,好像什么轴承被启动,整只乌鸦从腹部向外绽开。

没有血,没有骨头和内脏,鸟儿的羽毛根根脱落,一枚竹筒从它的胸腔升起。

这是一枚鸟形的信筒,依靠着皮质的细绳和齿轮转动来模拟鸟类飞行。只有熟悉机巧的人才能看出它的破绽并拆开它。

无宜取出信筒抖了两下,嗅一嗅边缘之后屏息打开。

里面没有她防备的毒粉,只有一小条纸条。她在掌心中展开纸条,叹了口气,搓碎扔在地上。

“无者,”跟在她身后的无家人虽然心急,但谁也没敢违背她的意思往上凑,“此物是?”

“是无家玩木头的那些人做的游鸟,”无宜摇摇头,“他留了信,说今晚等我前往。”

“这……”“这岂不是已经暴露于敌?”

无宜摇摇头,看着眼前渐渐沉下去的暮色

“不是。我们一路遇险,不如说就是他在请我们过去。”

与青城一样,峋阳王的境内也存在着数个防御并不出众,但作为运粮关键节点的小城。

稷褐就是这样一个位于国土北部的对称城池,被诸多重镇拱卫在其中。

从开战以来,这里就一直作为峋阳王的后勤中转。

人人都说那位新上任的郡守是相当有能的人,虽然家世不显,但很有一套劝抚农桑,中转粮草,降低损耗的方式,还向农人授以些没见过的农具的制法。

是以虽然这里仍旧避免不了如王土其他地方一样的盘剥,但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很快,这位罗秋鸟罗郡守的名声就传了出去。

但无宜很清楚这人不姓罗,在无询天还没有去世时,她曾经在父亲的书信里看到过这个名字,那时冠于前面的姓还是“无”。

无秋鸟一直在以书信联系心气未死的无家人,当初无询天也是被联络的对象之一。

这人原本应该和无宜一道的,如果他没有投峋阳王的话。

现在还能组织起以“无家”为名号的队伍的人已经很少,无宜的出现就像是夜航时的渔火,很快引起了他的注意。

但等待无宜的不是联络,而是接踵而至的谋杀。

这位无冤无仇的无家长辈好像根本不打算和她谈什么,设计,谋杀,追逐跟了她一路。

直到她查到他的所在地。

无宜认真思考过他是否真的想杀她,因为这一路的追杀稍微有点用力不足。

对方已经违背无家不出仕的原则,效劳于峋阳王,完全可以上奏王上,借用王的力量来铲除她这个危险分子无家人从来都是被针对的那一份,要么被觊觎,要么被杀害。

但他没有,他的所有行事都是在“无家”的能力范围内的,这让无宜隐隐有种预感。

他想作为一个“无家人”与另一个“无家人”当面解决这件事。

秋收刚过,空气中弥漫着轻微的尘土气。这是一种干草,灰土,动物皮毛被秋日尚暖的日光发酵出来的气味。

在这暖烘烘的,并不难闻的味道里,整个稷褐都笼罩在饱食后的梦中。

而郡守府的书房里还亮着一盏油灯。

郡守是年初才上任,郡中百废待兴,郡守府就没有多做打理,园子里没什么珍奇花草,只有一蓬一蓬的竹子长得茂盛。

刚开春时这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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