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低头看了一眼圣旨,又看了一眼李长庚,“没什么意思。只是料想陛下也不愿意从堂堂帝王,变成我的皇夫,所以还是封侯更适合,陛下觉得呢?”
她口口声声陛下,但言语间早没有了当初的恭敬。——或者,她从来没有恭敬过,只是自己没有发现?
李长庚努力回想,却几乎已经想不清江素跟自己说话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的表情和语气了。他只记得那时候自己觉得她的话很合心意,所以很高兴,事事准许。至于别的……都忘了。
而且对上江素视线,李长庚之前心里翻涌着的那些话居然瞬间全都忘记了,他张目结舌的看着江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江素微微一笑,“这样说来,陛下……哦不,是长命侯也认为我说得对?”
李长庚陡然回过神来,“江素!”
“长命侯!”赫连辙的手从旁边伸过来,按在李长庚肩上,“对陛下说话,最好还是恭敬些。”这可是自家娘子,怎么能被别人这么吼?
李长庚动了动肩膀,想要将赫连辙的手甩开。但可想而知,面对身怀怪力的赫连辙,他半分胜算都没有,肩膀始终被对方死死握住,甚至已经他感觉到赫连辙越来越用力,自己的骨头已经隐隐作痛了。
他恍惚的想起来,赫连辙从小力气就比别人大,当年先帝还夸赞他是天生的“将种”。
想到从小到大的情谊,李长庚心中更是如火烧一般,“赫连辙,你放开朕!”
“你说错话了,长命侯。如今你可不能再自称朕了。”赫连辙如同所愿,松开了他的肩膀,“你若是来谢恩的,现在可以叩头了。本将军还有要事要跟皇上商量,若是耽误了时间,你可担待得起?”
江素瞪了他一眼,本来李长庚心情就不怎么好,赫连辙还这样刺激他,不炸了才怪。不过她也不是很在意,李长庚就算炸了,那又如何呢?
果然李长庚转过头来盯着江素,“你一直在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还不算太蠢。”赫连辙嘲笑道,“不过,陛下发现得晚了一点。”
“为什么?”李长庚这会儿已经顾不上赫连辙的,狠狠的盯着江素,“朕对你不好吗?你为何要这样做,你这个……你这个贱人!”
“啪”赫连辙给了李长庚一个耳光,使得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孩子中。
在李长庚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过来时,赫连辙仗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加重了语气道,“长命侯,请慎言!”
“朕说错了什么?你们就是一对奸夫□□!联手欺骗朕,谋夺江山,老天有眼,也不会让你们得意下去!”李长庚喊道。
“老天有眼?”江素语气平静的道,“若是老天有眼,第一个要遭罪的也不该是我。”她盯着李长庚,“陛下扪心自问,你对我,真的好过吗?”
不等李长庚说话,她有继续道,“或许是有过,但后来,陛下将我幽禁在上阳宫,过的是什么日子,你难道不清楚吗?好几次我都几乎死在那里了,但我终究没死,李长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还活得好好的啊……所以我怎么能死?”
李长庚被江素巨大的元年吓住,原本的怒气彻底熄灭,有些畏惧的看着江素,“你……”
“你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江素展颜一笑,“因为这一切都是你对我做过的,我不过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罢了。你问我,不如问你自己,当初为何要那样对我?”
李长庚顺着江素的话回想了片刻,然而已经是好多年前的事,他早就已经记不得了。
这一瞬间李长庚心中忽然涌起巨大的惶恐,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但江素已经抢先说出来了,“你忘记了。”
李长庚无话可说。
“所以啊……”江素说,“你也到上阳宫去住十年吧,去过一过我的日子。哪一天你想起来了,或者等十年期满,你就自由了。”
☆、 我骗他的
李长庚气势汹汹的过来找江素,这一路上也不是没有人看见,不少人都等着看结果,不料他很快灰溜溜的又回去了。
这边江素送走了李长庚,转头就被赫连辙给拉进了怀里。
“你做什么?”她皱着眉将人推开。
赫连辙目光炯炯的盯着他,“你很在意从前的事吗?”语气里的紧张显而易见。
江素微微一怔,这才明白他是听到自己跟李长庚说的话,大约以为自己心中对李长庚的事还是十分介意,所以才有此一问。
她似笑非笑的扫了赫连辙一眼,道,“怎么,我不能在意?”
赫连辙立刻道,“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何必还放在心上,徒惹自己伤心?况且你如今已经给了他教训,往后他也不会碍咱们的事,就索性忘了吧。”
这话说得好似深明大义,实则不过是希望江素将李长庚丢在一边,最好想都不要去想。
江素从他的话中听出这个意思,不由十分好笑。她走回自己的位置上坐下,执起朱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