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官夫人,没点儿出息,是吧
你不用这样,岑氏的声音如干枯了的木,你只管真刀真枪的来,别使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
你指什么陆念饶有兴味,叫人做镖、夺镖局七弯八绕拿走父亲与外祖家给我凑的救命钱与药材前后花几十年从我母亲的陪嫁里贪银钱
陆念并未点破命案,而是直接与岑琅道:我要是你,就不会指着这个自私自利的姑母救命。
一个薛波顶不住那些案子,薛家会被一并拖下去,而你竟然还在幻想着让岑家捞薛家一把。
这一点上,你比你姑母差远了!
我教你,和离、割席,速速回岑家。
死的是薛家,又不是岑家,你祖父可是太保,他能轻易被薛家连累
救是不值当救了的,但自保、对你们岑家来说轻而易举。
岑琅那双气红了的眼睛倏然睁大,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看着陆念,久久回不了神。
怎么了陆念笑着问她,真被薛成秋勾了魂了舍不得他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不飞,那你等着死呗。
说完这些,陆念乐不可支,靠着椅背,看好戏一般看着岑琅。
岑琅被她盯着背后汗涔涔,倏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
岑氏见状,忙不迭给李嬷嬷递了个眼色。
她不怕旁的,就怕岑琅稀里糊涂。
一旦岑琅有半点拆伙的意图,薛家又凭什么死扛
诚然,岑太保不至于被薛文远拖死,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走了,岑氏的手用力抓了抓被褥,与陆念道,你也可以走了,不用在这里唱戏。
陆念起身,走到床边,弯下腰看着岑氏:陶禹川,我母亲,松子,莽草……
上回我就跟你说过,这世上只要做过的都会有证据。
镇抚司能开金夫人的棺,你说说,能让他们开了陶家的棺,查出证据后、再开我母亲的棺吗
岑氏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一瞬间,恐惧、愤怒从心中迸发,直冲脑海。
陆念留下真刀真枪这个字,笑盈盈地走了。
李嬷嬷送完岑琅回来,只看到坐在床上的岑氏,仿佛从水里被捞起来一样浑身汗湿,嘴唇发紫。
侯夫人……
良久,岑氏的眼珠子才转了转,问:她们做什么去了
李嬷嬷倒是领会了岑氏的意思:姑夫人回春晖园了,表姑娘去了世子他们那儿,应是去寻世子夫人。
岑氏的呼吸粗重,用力砸了下床板。
翌日。
岑氏看着围在病床前的众人,这才明白了真刀真枪。
柳娘子满面担忧。
我清早过来,听见侯夫人咳嗽愈发严重了些,这毛病靠养,白日夜里都要仔细。
我看李嬷嬷也是一脸倦容,只一人伺候侯夫人怎么足够
李嬷嬷莫要逞强,都晓得你对侯夫人尽心尽力,但事关侯夫人身体,还是不能马虎。
旁人伺候不来,今晚上我来守夜吧。
李嬷嬷脑袋嗡嗡。
她昨晚上自然又没有歇好,脑子也不比平时活络,听柳娘子大包大揽了一堆,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拒绝。
姨娘,怎能劳烦你呢奴婢撑不住,还有之前伺候侯夫人的,搭把手……
陆念坐在一旁。
她来时自己带了把花生,剥得十分惬意:就这点毛病,一个嬷嬷伺候不住,还要姨娘来伺疾了。不晓得的,还当这位侯夫人七老八十,转年就要不行了呢!
陆骏坐在一旁,原本没有吭声,听见这阴阳怪气的话,额头青筋不住跳:姨娘敬重母亲,想要照顾母亲病体,怎么在你嘴里就这么得……
怎么的陆念白了他一眼,嫌我说得难听那好啊,大孝子,你来端茶送药
话音一落,所有目光落到陆骏这里。
陆骏想也没有想,道:我来就我来,服侍父母,本就是儿女的责任。
李嬷嬷一听就慌了:这如何使得世子,这里有奴婢伺候,您不用……
话说到一半,陆骏还没开口,陆驰先打断了她:大哥说得对,我和大哥轮着来,有嬷嬷搭把手,我们也出不了多少力。
兄弟两人一拍即合。
陆念往口中扔了个花生,牙齿一咬,嘎嘣脆。
阿薇含笑,从荷包里又抓了一把出来,给陆念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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