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竹小心翼翼的看刑烨堂:“你尝尝吧,挺好吃的。”
刑烨堂手插兜沉寂的看她好大会,“你几点起来做的?”
阮竹喉咙滚动,“四点……”
其实不是。
阮竹昨晚旁敲侧击的问了丹尼尔,刑烨堂的起床时间。
她不过提前起了一个半小时而已。
但感觉说早一点,刑烨堂也许有可能会心软。
阮竹想的是刑烨堂有可能是心软。
刑烨堂想的是——阮竹拿他当个傻子。
刑烨堂智商很高,非常擅长观察和举一反三,最重要的是他是会做饭的。
刑烨堂一眼就辨出阮竹最多五点起来的。
可能还要更晚,因为她干活很麻利,如果牛肉和菌菇用绞肉机,会更快。
刑烨堂没戳穿阮竹这拙劣的谎言,但真的感觉很可笑,不由自主的笑了声,问:“这就是你要对我的好?”
昨天刑烨堂的笑,阮竹没品出什么意思,但是这个品出来了。
隐隐带着戏虐。
阮竹贝齿微微用力,拉出下唇一片红艳,她抬头,大声说昨天自己说过的,“对不起。”
阮竹昨天说完后,被刑烨堂给赶走了。
他很生气的让阮竹滚。
阮竹不可能滚,她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无论如何,想刑烨堂再给她一次机会。
就算是不给机会,好歹原谅她,不说回到从前,最起码能好好的和她说话。
而想要得到别人的原谅。
你就要大声的,一遍遍的告诉对方。
你错了,你真的知道错了。
阮竹说:“咱俩婚姻期间,我不该那么对你,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了,我会竭尽一切的对你好,你再给我一次……”
刑烨堂转身走了,眉眼垂下,步子很大。
在听不到阮竹说话后烦烦的皱眉,爬之前一直在爬的山。
爬到半截,看着下面的被绿色罩满的世界,心里的烦闷慢吞吞的淡了点。
却不过一分钟。
刑烨堂扭头,看向提着个大水杯,气喘吁吁满头大汗爬上来的阮竹。
阮竹穿着一身黑衣,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累的,亦或者是晒的,雪白的小脸通红一片,像是一个熟透的苹果,她瞧见刑烨堂,眼睛亮了。
咬咬唇,把手里有小臂那么长的水杯朝上提了提,对刑烨堂露出一个讨好到极点的笑。
接着手掏进口袋,又拿出一个塑料袋。
里面赫然是阮竹早上包的,但是刑烨堂没吃的包子。
阮竹说:“不好意思啊。”
她把水杯和包子抱在怀里,抬手把额头不停往下掉的汗水擦掉,小心道:“我不是故意跟着你的,只是你爬山之前没吃饭,也没有带水。”
她把水杯和包子递给刑烨堂。
刑烨堂瞳孔忽明忽暗的盯着她,启唇:“我拿了,你能滚蛋吗?”
他指着山下,“别跟着我。”
阮竹说:“不能。”
她顶着刑烨堂难看的脸色,声音很小,“因为我装了很多很多水,特别重,我不舍得让你提着爬山下山,很累,还有,这地太陡了,不安全,你自己一个人我不放心。”
冷漠
阮竹说的直白的不得了。
不只是说话直白,眼神更是直白。
就这么赤裸裸的盯着刑烨堂。
像是在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不会走的,因为我不想让你累,也不放心你自己在这。
她不走,刑烨堂起身就走。
他之前快走,很轻易的就把阮竹的声音给甩开了。
但这会却甩不开了。
不是因为步子不够大,也不是因为上山的台阶是条直线。
而是因为阮竹一直在喊。
——刑烨堂,刑烨堂,刑烨堂。
一声声的刑烨堂,气喘吁吁,像是累到了极点。
刑烨堂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
默默的想,如果你失足摔下山死了,虽然从法律层面上来说和我没关系,但人道上面,我肯定要负点责任。
刑烨堂没回头看她,也没搭理她,脚步却就是这么慢了。
但却不算慢到离谱,在阮竹看着像是快要追上他后,脚步突兀的变快。
在身后阮竹距离像是远了点后,再慢。
若即若离,忽快忽慢。
阮竹最开始在喊,随着刑烨堂一直在自己视线里,不喊了,低头轻轻的笑了。
刑烨堂在十点的时候登顶。
起初是坐在山顶的石头上,后来是躺平看天。
遮挡太阳的乌云突然散开了点,阳光猛烈了。
刑烨堂被晒的眯了眯眼睛,想抬手遮一下。
视线里多了一片阴影。
阮竹站在刑烨堂面前,为刑烨堂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