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衍律回到了兰苑的时候，已经入夜了。

听到声响，宁月眉自然是走出来瞧了瞧他，“是大少爷回来了？”

“宁姨不必多礼，回去睡吧，日后也不用等我回来再休息，这里没有顾园那么多的规矩，请您过来自然是照顾晚晚和念念。”顾衍律道了一声。

宁月眉笑了笑：“是我的习惯，没了这个习惯之后，在顾园我也是多日无眠。”

“宁姨总是为我们操心，去睡吧，不早了！”顾衍律催她进去。

“还有……”宁月眉欲言又止，“大少爷，今天少奶奶头不知道在哪里撞坏了，她是不想让你知道，恕我多言了。”

“好，我知道了！”顾衍律听完就直接上楼，直奔卧室，卧室的灯还亮着，她靠在了床上，眼睛已经闭上，手里还拿着《诗经》。

顾衍律伸手将她手里的书拿走了，他看到她的额头上有些红肿，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咕哝了一声，头有些倒了下去。

室内开了空调，她的手却放在被子外面，还是冰凉冰凉的，他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她感觉到了温暖，就挪动了自己的身体，他侧过身去，将她的身体抱下去，让她睡得舒适一点，她的眼眸动了动，然后就睁开眼睛。

见手被握住了，她甜甜地笑了，“你回来了啊？”

“又不听话，我说过了，不要等我！”顾衍律言语里，是宠溺的责怪。

她嘟起嘴巴，仰望着他幽深的黑眸，“我哪有等你啊，我只是在看书，不小心睡着了罢了，如果等你，我怎么会睡着呢！”

“强词夺理的本事，还是你大，快点睡吧，我去洗澡！”顾衍律将她的双手放在了被子里，却被她抓得很紧，“我就是在等你，你不在，我睡不安稳。”

“好，乖啦！”他抚摸着她的额头，她撒娇的声音声声落在了他的心坎里，笑了笑，“真是个孩子。”

转身拿了睡衣就往浴室去冲澡。

回到卧室的时候，向凝晚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他的嘴角露出了笑容，将台灯关掉了之后，慢悠悠地躺在了被子里，已经侧身过去，环抱住她的腰际，捂住了她的手。

感觉到温暖之后，她会像是一只猫咪一般缩起来，对于她这个举动，顾衍律觉得特别温馨，而他的怀抱就像是一个港湾一般，她的身体瘦弱的时候，蜷缩在一起，就只是一个小团子。

顾衍律也闭上眼睛，靠在她瘦弱的肩头上，暖暖地睡去。

凌晨时分，向凝晚突然从大床上坐了起来，顾衍律醒来的时候，她环抱着自己的手臂，低低啜泣，顾衍律忙着坐了起来，将毛毯披在她的身上。

“这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起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顾衍律将她护在了怀里。

向凝晚不语。

他看到她的模样吓坏了，“晚晚，不要吓我好吗？”

“阿律，你说我会不会真的不会再有孩子？夏如莹恶狠狠地诅咒过我，让我和她有一样的下场！”她的眼睛里全都浮现出来，她白日里的样子。

顾衍律抚了抚她的眉心，“你又在胡思乱想了，我不是说过，不许你去那种地方，你怎么就不听话。”

“她疯了，可是有时候却又很清醒，我害死了她的孩子，她不会放过我的！”向凝晚捂住自己的头。

顾衍律将她的手松开，放在自己的怀里，“不许你这样想，听到了吗？这么善良的你，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呢，孩子并不是我们人生的全部。”

“可是没有孩子的人生是不完整的，阿律，你懂吗？”向凝晚扑入他怀里，紧抓住他胸前的睡衣。

顾衍律手指插到她的发丝里，他亲吻着她的发丝，声音有些颤抖，“我的人生，重要的是你，一直都是你，我不要你如此难过。”

“阿律……”她拥抱住他，在他的身上汲取温暖。

“答应我，以后，别再去见她，扰了你的心思，你和她的人生也再无交集。”顾衍律将她包裹在自己的睡衣里，他拉了拉睡衣。

“阿律，她还告诉我一件事情，是关于你的身世。”向凝晚郑重地坐了起来，凝视着顾衍律，顾衍律虽然未做出了什么反应，但是却眉心动了一动，他也是在意的。

顾衍律扶住她的肩膀，“为这件事情，所以你才受伤了？”他让她抬头看她，而向凝晚却低着头，怯生生回应了一声。

“是不小心撞到，不碍事的！”

“那你觉得怎么样才算是碍事呢？头破血流？”顾衍律责骂，言语里充斥着关切和紧张。

向凝晚松开他的手，“我不是没有事么，你又凶我！”她咬着嘴唇。

虽然只是这样一个小举动，但是却还是让顾衍律十分揪心，“我没有要凶你的意思，我是担心你，怕你受到任何的伤害，她的精神出现了异常，对你来说十分危险。”

“她说知道你的生父。”

“我不想知道！”顾衍律回应她。

向凝晚垂眸，“至少他是你的父亲，对你来说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