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长林听到这里总算是知道怎么一回事,他起来没等多久,蒋辽拿了本书回来。
过来后却把书塞给他,廉长林低头看去,愕然愣了下。
手里的书质地普通,书面陈旧边角甚至有些破损,放在杂乱无章的书柜里并不起眼。
正是他昨日随手拿起来才看了几页那本民间杂记。
现在村里不少人依然对蒋辽和廉长林闲话不断,但多少是知晓他们当时成亲的前因后果,所以即使背后议论也只是止于闲话。
如今这事在镇上几经传开,男子嫁人违世悖俗就该千夫所指遭人唾弃,原本对他们摊上小吃心心念念的客人大多都膈应地打消了念头。
刚开始只在上午出摊是条件有限,后来有了本钱蒋辽没做任何变动,一是他们初次做生意,又只是个小摊子,做什么变动都为时过早。
再者是避免别有用心的人在上面做文章,他是打算循序渐进等条件成熟了就在镇上盘间铺子。
昨天事情才传出去生意就惨淡下来,现在别说循序渐进,搞不好生意都做不成。
不过蒋辽倒没有太担心。
再风靡一时为人乐道的事过久了总会变淡,这些人现在觉得震惊无法理解,时间长了再说起来也就那么回事。
但要是什么都不做只听天由命的话,并不能确定生意什么时候能回暖。这时候要是推出新的小吃,效果会大打折扣也不可取。
蒋家那边又是个定时麻烦,指不定哪天就会再找来……目前看来,还是先解决蒋家要紧。
最近田里要除草施肥,收摊回去备出吃食还得去地里,昨天回到家已经晚了,今天要卖的小吃蒋辽就减了一半的量,最后等东西卖完都过了午饭时间。
家里的食材已经用完,米面这些也要买,存放推车和石头两人分开,他们走去药铺,买完香料出来雇了牛车到杂粮铺进货。
“小兄弟你们过来了,我这里上了新米,你们带些回去尝尝看?”米粮店后老板笑着迎上来。
“新米先不拿吧,”蒋辽道,“米面这些照旧,别的我自己看着拿。”
“好嘞,我让人给你们装上。”老板和店里的伙计分别给他们装袋。
现在生意上的每笔花费廉长林都详细记到账上,进钱出钱都经他手,蒋辽过来就只管拿东西。
要用的食材过来前都列了出来,两人在杂粮铺没多久就把东西都买齐了。老板称重算清价钱,收钱后跟伙计把米面搬出去。
蒋禄升出来置办物品,正跟店老板洽谈,听人说看到蒋辽在附近的杂粮铺。他正打算忙完了去找这不孝子,过来就看到杂粮铺的伙计吃力搬着米面,在蒋辽的指示下装上候在旁边的牛车。
车棚四面敞开,看到里面叠放的大包小袋,他鼻间哼斥冲声道:“真是挣了钱有底气了,让你回去一趟,是不是还得家里挨个儿都来请你才行!”
蒋辽转头看去。
中年男人小眼矮个,一脸威色看过来,要是不说话他可能都猜不出这人是谁。
“你娘在前头的礼品店置办东西,昨儿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面,你现在过去好好给她赔个不是。”
蒋辽听完站着没动,蒋禄升立眉竖起眼:“还站着干什么,要我亲自请你过去?!”
蒋辽还想着蒋家什么时候会找来,这就急不可待送上门了。
礼品店离这里隔了两条街,大中午的太阳毒辣,蒋禄升过来是走近道穿过中间交杂横插的小巷。
这会儿街上的行人少,蒋辽视线往后看了眼没人走动的巷子,转身对车上的廉长林道:“你在这儿等我。”
蒋辽不可能给方氏赔礼道歉,会过去肯定另有打算,廉长林听完就走下车。
蒋禄升面色不愉,碍于跟一个哑巴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甩了甩袖往巷子走去。
廉长林执意要去蒋辽是拦不住的,就让车夫到前面的树荫下等他们。
两人并肩进到巷子,走在几步前的蒋禄升回头瞪了眼廉长林:“让他跟着做什么?我们蒋家的事外人凑什么热闹!”
蒋辽没赏眼看他,进来后就留意起这处的地势,走了小段路转过拐角,宽巷里除了他们没有别人。
风声细微,听外面的动静靠的近的巷口都没人走动,蒋辽停下脚步。
每到新的地方蒋辽都会下意识留意周边的一切,这点廉长林以前就察觉到。刚才进到巷子一看他的样子,廉长林就知道他根本没想过要见方氏,跟着他停下。
没听到脚步声跟上,蒋禄升一脸不悦回头看,刚要催促蒋辽不冷不淡的声音在巷子里响起。
“我会过来是想把话说清楚,当初是你们要断绝关系,那现在蒋家有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我对你家的事不感兴趣更不想知道。”
蒋禄升一听就怒了:“有点钱就想跟家里撇清关系,当年要是没有我你能有今天?别说是口头断了关系,就是写了断亲书我都是你老子——”
“说这些没用,有事也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