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嘴唇颤了颤。
他低下头,似乎陷入挣扎,但一直到最后都没说什么,大概是被安澈最后那句话深深扼住咽喉。
屋子里只剩下翻找声和安静的呼吸声,门边的南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进来,安澈跟他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在找什么?”
凌辰目光落在一直安分当着花瓶的安澈身上,没说话。
安澈察觉到他的警惕。
挂在墙上的钟表嗒嗒地走,凝重的氛围扩散开,安澈觉得有些无聊,半开着的窗没有风吹进来,很沉闷。
直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怒骂声混杂在一起,病房里诡异的气氛瞬间被打破,安澈抬头望去,就见凌辰大步流星出了门,另外两个猎人也先后出去。
夏似乎也想出门,被安澈按着肩膀留下来:“你凑过去干什么,挨骂吗?”
夏甩开他的手,脸色很难看:“关你什么事。”
“等等!”
他根本不愿意听安澈说话,转身看到南挡在门口,绷着脸想出去,肩膀瞬间被扭住,紧接着一阵剧痛袭来,骨头断裂的声音响起,他像随手丢弃的垃圾一样被扔在地上,疼的他眼冒金星。
一双纤尘不染的皮鞋绕过他朝安澈走去,居高临下的眼神带着冰冷的嫌恶。
“我不是安澈,我可不会惯着你。”
夏捂着肩膀狼狈地爬起来,那整只胳膊都在颤抖,扭成极其诡异的形状。
“我都说让你等一下了。”安澈怜惜地将他额角冷汗擦拭干净,理了理凌乱的衣服,“南不太好说话。”
夏僵硬地任由他动作,终于是学乖了,不敢肆意躲避。
“别害怕,你跟他熟悉了就好,他人不坏。”
话音刚落,南冷笑一声。
安澈当做没听见,继续诱拐:“他就是我做的人偶,厉害吧?你跟我学一段时间,保证比他还厉害,要知道你可是我做的最优秀的人偶。”
不然怎么是主角。
夏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犹豫。
“最近是不是总觉得身体不对劲?每个人偶都要经历这些的,只要回到制造者的身边,让制造者帮你梳理身体就好,你会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的。”安澈摸了摸他的脑袋,“你在外面一个人闯荡当然厉害,但你身上弄得那么多伤,停下来休息才最好。”
夏咬牙切齿:“这些伤不是你们揍的吗?”
南在一边摩拳擦掌:“你还想再来一次?”
夏: “……”
“好了好了,别冒头。”安澈按着夏,跟南一唱一和尤为娴熟,“我以后说说他,真是没大没小的。”
夏快气死了。
安澈又连哄带骗一阵,成功把夏框了进来。
临走的时候他跟南竖了个大拇指,要不是有这么个好用的助攻,他还得跟夏耗一阵子。
……有点像慈母严父教训叛逆儿子。
安澈把这个奇奇怪怪的想法赶出脑袋,莫名其妙笑了一下。
外面的骚动大概已经解决好了,安澈过去的时候看到凌辰面色铁青教训着一个人,那人低垂着头,安澈看到他胸前灰色的徽章,腰间鼓鼓囊囊的包,认出是公会的猎人。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那些龌龊的心思藏好掖好了,你在外面丢的是公会的脸!”凌辰尽管极力压低声音,也依旧难掩凌厉,他戳着那人胸前的徽章,厉声道,“回去给我把章交了,滚回家反省,什么时候反省完了再滚回来!”
那人似乎也被激怒了,瞬间抬头大声反驳:“你有资格赶我回去?你是不是忘了这里到底是厄比子爵管事?公会里大家都一样烂,我们都被那些报刊骂成什么样子了,你现在才想管我们?我告诉你,晚了!”
凌辰气得一拳砸在他脸上,看着他跌倒在地上痛呼出声冷冷道:“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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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辰大步跨过他,周围人看着他满脸煞气的模样都躲得远远的,生怕惹上事。
异变就在一瞬间,倒在地上那人突然掏出枪对准凌辰,眼里满是怨毒,嘴里咒骂着:“去死!去死!”
子弹出膛的响声很大,连射数枪,围观的护士、病人炸开了锅,尖叫的,推搡的,一瞬间混乱起来,被误伤的人痛苦地倒在地上挣扎,又被狠狠踩住。
他凭借一己之力将原本庄重肃穆的医院变得血腥恐怖。
大部分子弹是冲凌辰去的,尽管他在听到声音就立刻做出反应,但大腿和脸颊依旧被子弹擦到,血飞溅出去。
凌辰反手抽出枪“砰砰”两声将那人手腕击中,枪掉落外地,他痛苦地蜷缩着。
“里克。”凌辰盯着他,“你真是疯了。”
周围安静了一刻,随即爆发出更大的尖叫,所有人都恐惧地推搡着,走廊只几分钟便一扫而空,独留公会的几人伫立在原地,偶尔有病房里的病人害怕地偷偷看着他们的动向。
半晌才有人小心翼翼问:“队长,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