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是新生,重活一次就要去尝试上辈子没尝试过的事情。
比如去一次乡下,喂一次猪。
比如踏破严寒,迎着暴雪走到四肢僵硬,去见一个人。
比如在山林里不要命地飙一次车。
比如爱一个人。
“陆成衍!!!”苏冽青受到鼓舞也跟着大喊他的名字。
虽然不知道喊他干什么,但他控制不住。
“哎,喊你老公干嘛?!”陆成衍也跟着回他。
苏冽青没有说话。
陆成衍笑起来,“不会啊?”
“我教你!”陆成衍说,“你等一会儿。”
陆成衍把摩托车速度渐渐降下来,前方快到寰泽买下的那一块风景区地皮了,那里沿海,有近千米的海岸线。
施工队伍停滞,很多人罢工不干了,景区还在等上级更深入的空气质检报告,以及未来几十年的环境预测评估。
景区内大块地皮已经被开采,却扔了好几个月没有施工,四处荒凉一片,没个人影。
而海边经过几个月的加急废水排放,垃圾回收处理,几乎已经恢复到最初的样子,看不出来被污染过。
近岸的水质清澈见底,呈现出淡淡的蓝,却因为是夜晚,颜色看起来要深一些。
陆成衍找到从公路下来的小路,一路飙着摩托车到海边的沙滩上停止。
他从车上下来,头盔摘掉扔在一边,海边的风很大,很快将他的头发吹乱。
陆成衍迎着狂风转头看向苏冽青,发型很乱,脸上的笑却恣意张扬。
笑容在那张漂亮至极的脸蛋上绽开,感染力极强,海边的月儿很明,有淡淡的光辉落在他眼底,他看向苏冽青时,不可避免地牵动苏冽青心底的弦,狠狠地拨动了一下。
苏冽青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很有力地砸在胸腔里。
陆成衍有些急切地朝他伸出手,苏冽青不假思索地放上去,他被那人牵着从摩托车上下来,踉跄了一下,也不顾上了。
苏冽青把头盔摘掉扔在地上,陆成衍一句废话没有拉着他往海边跑。
可能是疯了吧。
在空旷无人的海边,在无人知晓的荒野,在寂静沉闷的深夜,他们就这样手牵着手在海边奔跑。
苏冽青有时候想,他这一场荒唐可笑不真实的重生之旅是真的吗?不是他臆想出来的一场乱梦吗?
梦里他和陆成衍不是互看不对眼的死对头,而是恋人。
他们结婚,成家,互带戒指,晚上睡一张床上,接吻做|爱。
他们是一对。
他们住在一起,可以过平凡无聊的日子,种种菜养养鱼喂喂猪,晒晒太阳看看电视,哄哄隔壁胡丫头。
他们也可以很疯狂,大半夜偷骑摩托车飙来海边。
在梦里,他很疯狂,做了太多不符合常理的事,一些放在前世打死都做不出来的事。
但他很爽,很自由,也很向往,很热爱。
在梦里
他和陆成衍相爱。
“喊吧!”陆成衍把苏冽青拉到平直的海岸线中央。
苏冽青回神看向陆成衍,一瞬间将他的意识从梦境中剥离。
原来这一切是真的。
可又不完全是真的。
“喊什么?”苏冽青问他。
“喊你刚刚在车上没喊完的话。”陆成衍说。
海边的风很烈,随着风吹过来,潮水涨了又落,周围不是很安静,耳边是海浪翻滚的声音,苏冽青的头发也被吹乱了。
他现在宅在家里,不用像在公司每天西装革履打扮得一丝不苟。
褪去冬天厚重的大衣,这些天有些暖和,他换上了薄衬衫。
来爷爷家过冬时没带春季的衣服,陆成衍也没带,所以他们的衣服都是在村头的店里现买的。
便宜实惠的衬衫和牛仔裤虽然廉价,穿在身上却很显年轻,和少年无异。
前两天陆成衍带檬檬买衣服时顺便和苏冽青试了一身,他们现在穿起来像情侣装。
凌晨的海边,有些冷。
风裹起苏冽青额前的发,他没梳头发的样子乖顺得不像话,顺毛黑发,看着想让人伸手去揉一揉。
陆成衍手还没伸过去,苏冽青的头发已经被风吹乱了,他有些茫然怔忡的眼神撞进陆成衍的视线里。
好像在梦中沉浮,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实了。
海水清澈,起起伏伏,往远处望,能看到黑深的夜里,繁星漫天。
一张巨大的黑色幕布坠满了晶晶亮亮的宝石,而他们站在大自然正中,被世界包裹着,仰头是繁星,低头是碧水,往远处看,是海与天空模糊不清的边际。
这景色美到人窒息,而苏冽青只愣愣地盯着陆成衍瞧。
“看我干什么?”陆成衍笑着,抬起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往前走了两步。
他们踩在了水里,就快要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