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以来,无论是觐见兽皇,还是纳帖见客,央鸣都会让黎尧一起在场,表现出对他情深意重的样子,逐渐打消了一些人的怀疑。兽皇更是十分信任这套说辞,甚至还曾怒斥试探的臣子,虽然他们是利用了兽皇对亡妻的感情,但也是无奈之举,而且央鸣确实没有撒谎,响无铃本来就是给他用的。
只是……就是……呃……
最大的问题就是,黎尧这段时间强行被央鸣拉着秀恩爱,实在是很难受!在修真界中,双修的同性修士不算少见,接受度还算高,但是兽族毕竟残留了繁衍的兽性,基本上还是以异性伴侣为主,黎尧本以为他们会被兽族的人排斥,没想到这些人也很快接受了他们搞基的故事!
为什么都不感到奇怪啊?!而且自己的演技应该也没那么好吧!自己看上去难道真的是什么什么新任三统领的小娇妻吗?
唉——!
他一直是把央鸣当做弟弟看待,这阵子却不得不和央鸣做戏,在兽族面前搂搂抱抱,卿卿我我,虽然央鸣看起来没什么反应,但黎尧却一直无法习惯,感觉精神上受了很严重的内伤。
黎尧推开门的时候正好看见央鸣在洗澡,一览无余的男性身体上水珠正顺着肌肉线条滚落,他慌乱的移开了目光,说道:
“……我去问过了,那兽皇之女阑楚琪现下刚被抓回螺城不久,在禁闭期。”
央鸣没注意到他反应,擦干身体之后毫不在意地拿过衣服穿上:“但是这个兽女性格跳脱,之前就三番五次地逃走,想必这次也不会安分。”
“嗯……我也已经得到了她落脚点的情报。”
央鸣套上了外袍,一个振臂将袍子利落穿起,转头看向不肯与他对视的黎尧:
“在哪里?”
“一个叫凤栖客栈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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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客栈。子时。
夜深人静,露浓云重,花月无影。
二楼,一道苗条的黑影蹑手蹑脚的踮着步子猫着腰走到酉间前,同时小心的张望着四周,然后轻快安静的推门闪身而入,在安静门屏息了一阵,确定身后没有无追兵之后才“呼啊”地叹了口气。
黑影在门上小心地贴下隔绝的符咒,这才垮下肩来,放开步子走到桌前想要点灯。
灯却在刚伸出手的刹那自己亮了。
灯光照亮了她的身影,是个一袭夜行装的少女,俏皮的小辫子系了艳红的丝带垂在胸前,莹白的指尖因为靠近火焰,被映成了漂亮的淡赭色。她反应很快,立即便要转身扯下门上的隔绝符咒逃窜而去,却在此之前就被不知名的力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就连怀中的储物袋也自动飞了过去落在别人手中。
淡淡的寒意升起,这……是冰?
少女四肢间细细环绕着的,正是牢固万分,无可挣脱的冰晶。
该死,这是人类修士的法术!
可恶,知道兽族不善道法,这次居然找人类修士来抓她!
阑楚琪一双灵动的大眼转了两圈,这才调整了表情,倨傲地转过头去,抓住她的是两个一身黑衣的家伙,戴了面具遮掩,看不清面容。
“哼,是那个老不死的让你们来抓我的吧,那个该死的肖狗腿怎么没来?他这次倒是下了功夫,连修士都请了……我说,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这可是我重要的据点,从来都没人能发现!”
两人中个子较矮的一人先开了口:“其实肖大人一直知道此处,只是他一直没有打草惊蛇而已,毕竟从这里就可以一路跟踪您,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可以抓您回去领赏。”
“什么?!难道我一直在被利用?!该死的肖狗!看我回去不好好的整死——”
她一面说着,背后的双手一面小动作不断,从袖口里勾出一把小细刀,再一发力,向门口激射而去!
叮。小刀掉在地上,轻声作响。
“我们已经在这里设下了结界,再怎么尝试也是……”
“啊啊啊行啦!每次都是这一套,回去就是啦!”阑楚琪不满地叫道,“还不快快给我松开!”
穿着黑袍的正是央鸣和黎尧,黎尧也是修行了几百年的人,如何看不出少女想要趁机逃跑的一点小心思?但他也并未说破,继续道:
“想必您已知道我是人类修士,不像兽族那样看中约定。此次兽皇非要您回去,我等受命前来,本应抓您回去,然而您身上有一件我非常想要得到的东西,若是您能将此物赠于我,我得了更好的报酬,自然会跟更值得的人合作。到时候您只管远走,就由我们来应付追兵,如何?”
阑楚琪笑笑:“说得好听。若是日后被查出来,你们敢得罪那老不死?得罪他的后果,我想整个南域都没人敢承受吧。”
面具后的黎尧神色未变,又道:“既然您这么说了,我也并不瞒您。我有个计划,可以对您和盘托出,但是首先我想问您一句,您是否真的恨兽皇入骨?”
听见这个称呼,少女的表情瞬间僵硬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