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便朝地上砸了下去,“放屁!”
他若真有这么听话,自己也不会被气成这样了!
事有轻重缓急,他若连这一点也分不清楚,他就更不配为太子了!
他分明是怕堕了自己的颜面!
看着地板上那滩墨汁,听着正宣帝暴怒的声音,夏钰垂眸终于不再说话了。
他本来也没什么心思替太子辩解,因为,这个太子确实太蠢了。
“你,你立刻去太子府一趟,让他立刻前去李府请罪,记得,要脱簪步行前去李府!”正宣帝一边用力的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铁青着脸吩咐夏钰道。
“是,微臣领旨。”夏钰应了一声,随后,他朝着宣帝一揖,躬身便准备退出去,一个锦衣卫却忽地垂首快步走了进来。
“陛下,大人。”那锦衣卫分别朝着宣帝和夏钰行了个礼道。
“你怎么来呢?不是让你盯着李府的动静?”夏钰皱眉道。
“回大人的话,李首辅晕倒了,现下李府上下已乱成了一团!”那锦衣卫垂眸朝夏钰揖手道。
“你,你说什么?李,李延年晕倒呢?”正宣帝大惊,他撑着桌沿一下就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李延年这是不想见到太子啊!
看来,太子这一条路也断了。
“是。”那锦衣卫却仿若没看到正宣帝的表情似的,他垂着头恭谨地朝正宣帝吐出一个字道。
这个字一出,正宣帝脚一软,随后,他一屁股便跌回了龙椅上。
“陛下……”刘公公担忧地又唤了正宣帝一声。
夏钰眉心拧了拧,随后,他望向正宣帝,迟疑了好一会才小声开口道,“陛下,那现在,微臣还用去太子府么?”
正宣帝瞪了夏钰一眼,随后,他抓起桌上的笔架又朝地上砸了下去。
还怎么去!
李延年现在已经挑明了要和太子撕破脸了!看来,今日这事怕是不能善了!百官,儒林,百姓,他们全都一致指责太子,这种情况下,太子还能保吗?
他们下一步会不会逼着他废太子?
若换作是他年轻的时候,废太子便废太子,可现在……
看着地上摔碎的砚台和笔架,正宣帝心里忽地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和无助。
即便正宣帝神色难看无比,可是,夏钰却仿若没有看到似的,没有等到回答的他忍不住皱眉又唤了一声正宣帝,“陛下?”
“不必了!你,你盯着京城的动静,若,若有事便立刻回禀于朕!”正宣帝用力的扶着龙椅,他目光阴戾地盯着夏钰道。
“是,微臣领命。”夏钰抬手毫不犹豫便应了下来,随后,他便带着刚刚来报信的锦衣卫恭敬地退出了紫宸殿。
待夏钰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口后,正宣帝才艰难地扭头朝刘公公看了过去,他有气无力地道,“小福子,你说,你说这事会怎么收场呢?”
刘公公拧了拧眉,他垂首朝正宣帝行了个礼,随后一脸歉疚地回答他道,“陛下恕罪,奴才愚钝,实在猜不到这事最后会如何?”
“是吗?”正宣帝看着刘公公自嘲地笑了两声。
刘公公唇角动了动,他抬眸担忧的看着正宣帝,可是,确实在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这事若放在朕年轻的时候根本不算事,可现在……朕,到底是老了。”说到这里,正宣帝有些颓然的闭上了眼睛。
他老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扶起一个储君。
可同样的,他也没有精力再保住一个犯了众怒且又蠢钝昏庸的太子。
上门去吊唁
斯来院。
陆湛和谢妩正在对弈。
太子闹了那么一出,正宣帝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让陆湛和谢妩先回定国公府。
棋盘上局势已经明朗,陆湛已被谢妩杀得溃不成军,他看了一眼棋局,最后将手中的黑子往棋盒中一扔,道,“我认输了。”
谢妩挑眉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抬手默不作声地捡拾起棋子来。
她的棋艺都是陆湛教的,与别人对弈她尚还能有几分信心,与陆湛么……
见自家夫人不理自己,陆湛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尖,随后,他也抬手一边帮着谢妩分捡棋子,一边笑着对她道,“听碎玉说,你明日打算去端王府给李侧妃上香?”
“是。”谢妩淡淡地应了一声。
“要我陪你去吗?”陆湛又问道。
“端王会让你进门?”谢妩挑眉看着他道。
陆湛抬手掩着嘴清咳了一声,他道,“应该会吧,毕竟,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
听着陆湛这自欺欺人的话,谢妩轻笑了一声,将棋子收捡好后,她朝觅月招了招手,待觅月将棋盘撤下去后,她才弯着唇角对陆湛道,“陆二公子贵人事多,明日,还不劳烦您了。”
“夫人,您就不能唤个称呼吗?每次你一唤我陆二公子,我总觉得心里有些发毛。”陆湛哆嗦着打了个寒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