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尘一愣，转念忽的想起什么，“难道是因为我……”他没继续说下去，停顿了几秒，刘晓尔似是猜到他未说出口的后半句话，点头坚定的说：“对，没错。就是因为你。”

“你是所有人都认定的杀人犯，我想整个江山市应该没有人不知道你的事迹，难道你会以为，你的妹妹就不会受到影响了么？而且她分明都被记者拍到了，被报道出来了！”她声音高昂情绪有些激动，眼角的泪花闪闪发光。

祝无眠忍不住解释：“但那件事情并没有任何的证据能够指明我们就是杀死边老爷子的人。媒体和记者都是瞎编乱造，根本没我们什么事儿。”

刘晓尔勾唇轻声苦笑两声，“那又怎么样呢？谁在乎？”

“你去问问网络上那些跟风骂你们的人，他们在意背后的真相么？”她叹了口气，“自从你们登上了报纸，莫玲儿就被孤立了。不仅仅是单纯的孤立，还会有人出言讽刺她，甚至有过分的人，把毛毛虫放到她的书桌里故意吓唬她。”

她不想进行过多详细的叙述，“诸如此类。”末了，她又补充道：“我也是伤害她的其中一员。我太懦弱了，我不敢站出来跟带头的人去抗衡，我害怕我会受到同样的对待。”

办公室里陷入了一阵沉默。

莫尘紧攥着的手心已被指甲扎出了几道血痕，他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原来给妹妹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他以为没事的，他以为，清者自清。

班主任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为什么不告诉老师呢？”

“告诉你有用吗？”

刘晓尔的眼神里带着些怒气和怨恨，与刚进办公室里乖巧的模样，简直是判若两人，“你不过就是出面调解，你会为了莫玲儿惩罚全班人吗？”

总有光明找不到的地方，于是在黑暗里的人，固执的认为，解决事情的方法，除了忍让便是暴力。刘晓尔哭的眼睛都红了，得知莫玲儿死讯的时候，她的良心又何尝过得去？

莫尘忽的起身，气势汹汹的朝着门口走去，祝无眠见此，连忙拦住，“你干嘛去？”

“为我妹妹报仇。”

果然和祝无眠预想的差不多，他一把将男子给推开，“你报什么仇啊！”

莫尘咬牙切齿的说：“血海深仇。”这四个字好似从牙缝里面挤出的一样。

“你要找谁？”祝无眠质问，“又要怎么去报？”

莫尘指着门外，嘴巴张着刚想要说话，就被人给打断：“那些学生？你要去杀了他们么？你有没有想过你做这件事情的后果？冤冤相报何时了，学生的父母和家人难道就不会难过吗？你已经体会了失去亲人的痛苦，为什么还要让无辜的人，再去体会一次呢？”

“那我呢！”

莫尘用力的戳着心口，大声吼着，泪珠子从眼眶中滑落，“我就活该承受这份痛苦吗！我不无辜么？我妹妹难道就活该死去吗？”

他忽的笑了，“后果？”

他挑起半边眉头看着祝无眠，失心疯般的哈哈大笑两声，冷声说：“事到如今，你劝我去考虑后果？我孤身一人，什么都没有，大不了用我的命去换几十个学生的命！老子不亏！”

班主任见此，斗着胆子走上前，放柔语气想要出声安抚，“莫先生，请您先冷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