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井栀看着眼前气疯狂的何琴,第一次没有像以前那样反抗,也是第一次,接受何琴的怒骂。
她怔怔地站在原地,直到何琴上前,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仍然犹如木桩子般站着,如果不是脸上的掌印清晰,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根本就没有挨打。
“对不起……”岳井栀眼眶微红,细声地说道。
她知道这一声对不起,起不到任何的作用,更不能减轻她心里的内疚和负担,但是这是她欠丁家的。
“给我往死里打。”何琴听到那一声道歉,脸都扭曲了,指挥着下车的两名保镖,气喘吁吁地怒吼。只是眼里已经溢满了泪水。
打岳井栀一顿又能如何?她的女儿再也不会回来了……
“夫人,别激动,您的身体不能再受刺激了。”司机扶住了何琴,劝慰道。
何琴的脸上扭曲,眼里淬着怨毒的光芒,“我不会倒下的,我要眼睁睁地看着害死我女儿的女人,受尽折磨而死……”
司机脸色一骇,“夫人,这可万万使不得……”
虽然她也恨不得岳井栀立即去死,但是丁家没有证据证明是岳井栀害人,如果真的一时打死了岳井栀,只怕事情不能善终。
何琴身边的保镖冲上前,阴狠地朝着岳井栀拳打脚踢,然而拳脚还没有落到岳井栀的身上,岳井栀便被人拉开,然后是一阵拳脚交加的声音。
“岳小姐,快走。”黑衣男子护住了岳井栀,拉着岳井栀离开。
岳井栀机械地跟随她走。因为她恍惚地记得,这是常滢羲曾经要派给她的保镖,不过,她拒绝了。没想到她会一直跟在自己的身边。
何琴脸色惨白,喘着气,身体颤抖着,眼睁睁地看着岳井栀被救离开,然后双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岳井栀被送进一辆黑色的车子里,她转头看了一眼何琴,心底充满了愧疚。
“岳小姐,对不起,我没能保护好您。”保镖看到岳井栀脸上的巴掌印,吓了一大跳。
常滢羲让他保护岳井栀,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让岳井栀受伤。
可是,现在岳井栀却被打得脸青鼻肿,头发还被扯掉了一小撮。
保镖就觉得小命难保,常滢羲肯定不会再雇佣他了,顿时无比地沮丧。
岳井栀摇了摇头,她其实是可以躲开的,只是那个时候,她情愿被何琴打一顿……这样也能让她的心里好受一些。
常家。常滢羲一进屋,便察觉气氛不对。
以往热热闹闹,温馨的一家人,此时气氛十分的沉闷。
常媚坐在沙发上,绷着脸,冷冷地盯着她。
齐遥香也没有像以往一样迎上来,更没有嘘寒问暖。
而她的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端端正正的,不敢有丝毫的异动。
“妈咪,妈。”常滢羲开口叫道。
“我们一家五票否决了你和岳井栀在一起。”齐遥香抬起头,冷冷地说道。
常滢羲的眉一皱,看向常媚黑沉严肃的脸,“妈咪,妈,你们根本就不了解井栀,为什么要反对她?”
“丁语程死了,不管丁语程的死是不是和岳井栀有关,现在丁家都恨死了岳井栀。我们和丁家的关系一直不错。不想招惹仇恨。你若是和岳井栀在一起,就等于是向丁家挑衅。”常媚冷冷地说道。
“妈咪,如果当初,有人要你放弃妈,你会放弃吗?”常滢羲无奈地开口。
“你和岳井栀认识的时间不过半年,能有很深的感情?你对她感情深,她未必也是,不然当初丁语程为何会和她在海边见面?”常媚冷冷地盯着常滢羲,“岳井栀的品行问题,招黑,我们常家不怕人黑,但是也不愿意往自己身上弄脏水。你明白?”
“妈咪,我会找到证据,为井栀洗脱的。”
常媚冷冷地一笑,朝着常滢羲扔出了一叠资料,“你是想给你妈添堵吗?岳井栀是何映雪的女儿,当年何映雪拿着硫酸往你妈的身上泼,差点令你妈命丧黄泉。你认为她的女儿适合和你在一起吗?”
常滢羲的脸色大变,“您说什么?”
“何映雪死了,岳井栀却接近你,未必不是怀着其他目的,就算没有。你自问你们能否心安理得地在一起?岳井栀害死了丁语程,丁语程就是一个阴影,会跟随你们的一生。更何况她的母亲……”常媚脸色阴郁地说道。
常家人护短,常媚更是护着自己的老婆。
所有令齐遥香不快的人和事,她是一点也不会去接触,更不想让这些人或事有机会进入她们的圈子。
常媚的意思很明显,如果不想让齐遥香添堵,不想让岳井栀难堪,就主动放弃这段关系。
常滢羲同样也爱护自己的母亲,她同样不愿意那些伤害过母亲的人靠近齐遥香,即使这个人,只是和那个伤害自己母亲的人有关系而已。
常滢羲呆呆地看着那叠报告,眼神变得难看起来。
她没想到,事实居然会是这样的。